不过,她从来不喜欢拖人后腿。
“放手,我不说第二遍!”
“这辈子都不可能放。”玄司北喃喃道。
刚好刀剑的碰撞声在耳侧响起,让宋悦有一刹的耳鸣,没注意他说了什么。她只能自己硬生生地扳着他的手指:“听好了,就算我们这次都有事,虎符也不能有事,你放我下来,反正那些侍卫不敢杀我,我不会有事的。”
不管是谁都拼不过车轮战术,她必须挡在他身前。
既然他已百分百信任她,她就做断后的那个。正好她才喝了一瓶内力药剂,不一定能安全从皇宫逃出去,而玄司北不一样了,他武功高强,又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带着虎符回到燕宫,应该不成问题。
终于,她挣脱了他的怀抱,随即,在面前侍卫的刀光之中揉身险险避开攻击,一手飞快地在地上的尸体手里捡起了一把普通腰刀。侍卫们本依照齐晟的命令,见他们分开,正想活捉她,把她和玄司北分割开,没想到她飞身挡在了玄司北面前。
齐晟负在背后交握的双手微微紧了紧,惊讶于她的胆识,几欲开口叫停,却见玄司北飞快携了她向后方杀出一道血路时,又将喉中的话咽了下去。
他们把齐国皇宫当成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来,什么时候都能走的么?
【齐晟忠诚度:40%】
宋悦脑中突然出现忠诚度降低的警报,下意识想到赵夙被判定为叛变的那次,反射性看向齐晟,果不其然,齐晟不知何时拉满了弯弓,在她回头时,箭已离弦。
那准头是对着她肩侧的,但他想杀的不是她,是玄司北。
是个陷阱。
但提醒已经来不及了,以玄司北的耳力,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捕捉到,就比如齐晟的箭。
齐晟明知道他会去挡,故意为之——
她的身体被猛然推开,他身体轻轻一颤,羽箭牢牢钉穿后背,将月白的袍子染出了点点鲜红。即便是这样,在触及她的目光时,他却依然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仿佛受伤的人不是自己:“那么担心做什么……我没事。走,我带你出去。”
这个人一向喜欢把最真实的自己藏在深处,现在也一样。恐怕不仅如此,就算快要死掉,只要痛觉没有麻痹他面部的神经,他也能装作面无表情的平静。
宋悦安静了一瞬,眸光变了变,随即拿出了金戒指,抓起了腰刀,另一手抓起他的手臂,让他整个人靠在自己肩上,艰难地将仅有的真气灌入双腿,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忽然,肩上一道温暖的力量传来,就像是一道活力的注入,让她压力骤然减轻。
“你少来。”宋悦立马明白了是他干的,白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多说,“有多余的内力,护好你的心脉便是,别死在半路,白白让我拖了尸体。”
耳边,他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磁性,因为虚弱无力,还软软的,竟带着笑意:“能死在你怀里,也值了的。”
宋悦面上一热,心情复杂:“……你少给我贫,留点力气。”
齐晟没有料到的是,见玄司北受伤,宋悦非但没有因此慌神而转投他的阵营,反倒扛着人跑得更快了。
她不像玄司北,遇见迎面而来的人便横扫一片,与之作风相反却灵巧得令人头疼,像是长了眼睛在天上似的,就算是没到过的角角落落,也能事先知道那条路追兵少,又擅长借着一切障碍物藏匿行踪,一会儿就脚底抹油跑到了远处。
齐晟冷笑。
只要在皇宫里,就一定是他的猎物,不过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她对他说了那么多冷酷绝情的话,将他在众人面前贬得一文不值,似乎从未把他放在眼中——她似乎还不明白,“齐皇”二字在齐国,乃至于在六国之中,意味着什么。
……
当宋悦看见前方又突然窜出一队禁卫军时,甚至连把隐身衣拿出来的心都有了。
这次她好像把齐晟得罪惨了,他估计已经是下了死命令……
就在此时,禁军的头子突然给她使了个眼色,吓得本该逃跑的宋悦刹那间站住了脚。
“是我!”禁军头子轻轻拿起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又重新戴了回去。
是赵夙。
宋悦再仔细一看,他身后那些所谓禁军,打扮得似乎都有些仓促,衣服帽子穿戴得都不太齐整,才舒了口气:“还好……不过你怎么这么大胆,敢冒充禁军?”
“我倒想问你是怎么成功死遁的。”赵夙斜了她一眼,“现在倒好,还变成了齐晟的皇后?”
“咳,其实都是误会……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悦连忙转移话题。
“你被齐晟抱回寝宫的时候,我们所有使臣都知道了,玄司北当即不声不响消失了,司空彦猜到他是来齐晟寝宫,便私下里联系他在齐宫的所有关系网,想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好让我们有个接应。”赵夙指了指身后的人马,“他想得倒挺周全,我们已经清出了一条路,调开了岗哨,一时半刻应该没人。你一直往这条路上走,我带人断后。”
“你代表的可是赵国,想清楚了。”宋悦面色一肃,“不说你父皇,如若齐晟报复,你应当如何。”
52书库推荐浏览: 我很高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