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回信?”
“你很忙吗?”
“是不是守卫森严,你进不来?”
见敏敏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卓淳溪没耐心了,干脆一把拉起她快跑,她瘦巴巴的两条腿哪里跟得上,几次踉跄,差点儿摔倒。
卓淳溪不耐烦了,皱起眉头,嘟囔道:“妹妹跑得真慢。”他话才说完,就弯下腰将她给抱起来,扛货似的把人扛在肩膀,快步奔进三叔的院子。
头下脚上,敏敏被震得头晕目眩,严重恶心,她想抗议,但担心一开口会吐出来,只好紧闭嘴巴硬生生忍住。
卓蔺风憋着气与欧阳杞下棋。
他非常非常生气,额头、颈间冒出好几道青筋,她写的信里一片祥和,好像关府小妾她当得得心应手。
她说终于明白贫穷人家的辛苦,立志改掉挑食毛病,她说悠闲的生活让人自在惬意,她说一大堆教人安心的话,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舒心的她,会瘦成这副模样。
而皇上下令给敏敏挪住处,才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有人迫不及待对她出手,乱窜的流箭被他的石头打偏方向,从她颊边划过,差一点点伤了她,搀入毒药的茶水被“宫女”失手打破,茶水把地毡腐蚀出数不清的洞。
她看见、她惊吓,却选择默不作声,假装无事。
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种事发生过太多次,她已经经验老到,能够处变不惊?
他大怒,安排人将事情捅破,皇上知情后,开始加派人手暗中监视。
这是好事,可以保障敏敏的安全,却也有坏处,他无法在敏敏面前大方出现。他不能让皇上做出联想,免得影响接下来的计划。所以他让卓淳溪把敏敏带过来,痴傻稚气的卓淳溪,不论和敏敏做什么事,都不会被怀疑。
欧阳杞满脸无奈,他实在受不了卓蔺风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居然将全副精神用在章若敏身上,还把两只用来传递重要讯息的鸽子拿来与她传情,真是够了!
“淳溪傻气归傻气,哪次你让他办的事他没做成?”欧阳杞没好气地横他一眼。
卓蔺风没应声,数十日不见,他已然心急如焚,暗处一见,敏敏憔悴的面容让他更加无法平心静气。
他是个理智沉稳的男子,他清楚这种事怨不到关骥身上,倘若角色对换,他做的不会比关骥更好,但敏敏的哀愁,让他向来自恃的理智沉稳全没了影儿,他必须用极大的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关骥出手。
欧阳杞叹气,这家伙近千年不开窍,一开窍就……实在是糟糕,说来说去还是当纨绔得好,四方留情、处处温柔乡,总好过把心吊在一个女人身上,情绪都得随着人家起伏。
“这次南下,有没有找到人?”欧阳杞刻意转移话题。
他问的不是皇差,因为用膝盖想都晓得,皇上派的差事压根难不倒卓蔺风。
“没有。”留在南边的人已经找了近十几年,始终没有下文。
“你确定不是谣传?”
传言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是被上天择定的人,能为卓淳溪避过天祸,助他走向至高无上的位置。
“我确定。”
“非要有那样的女人不可吗?咱们齐心合力,难道不能助淳溪避祸?”欧阳杞怎么都不相信,区区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本事?
“如果找不到,也只能如此,只不过……”卓蔺风苦笑。
多年来他们一心为公主遗愿奔忙,若是找不到此女,就怕卓淳溪与那个位置会失之交臂。
这时一阵疾风刮入,卓蔺风转过头,就看见敏敏竟被卓淳溪挂在肩膀上,他心一急,连忙上前把人抱下来。
敏敏被震得七荤八素,才趴进卓蔺风怀里,就急喊道:“我想吐。”
卓蔺风想也不想,抓起玉花瓶,把里头的鲜花抽掉,凑近她嘴边。
敏敏此时再也顾不得形象,马上对着玉花瓶吐了起来,几乎要把胃里面不多的存粮全给呕出来。
见她痛苦,卓蔺风狠刨了卓淳溪一眼。
卓淳溪抓抓头,满脸无辜,三叔让他去把妹妹带来,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卓蔺风轻拍着敏敏的背,直到她吐干净了,他马上又放下玉花瓶,端起自己的茶给她漱口。
这是个极小的动作,却已经让欧阳杞瞠目结舌,这家伙用过的茶杯宁可摔碎也不给旁人用的,可他竟然……
“好了吗?还要不要再漱一次?”
他温柔的口吻让欧阳杞二度瞠目,他惊吓过度,抓着白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没人给他点穴,他却一动不动,他在等着还会不会出现什么更夸张的事。
敏敏摇头,有些虚弱地道:“不要了。”
卓蔺风把她抱上软榻,从架子上取来食盒,打开,里头有早上刚做的糕点,他慇勤地取出糕点,凑到她嘴边。
欧阳杞苦笑,敢情一大早把他拉起来,逼着他进厨房做糕点是为了……就说嘛,他什么时候改胃口,乐意吃甜食啦?
“尝尝,味道还行。”卓蔺风说。
什么味道还行,那可是精心杰作好不好,一两银子一个,他逦不乐意做咧!欧阳杞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打量着章若敏,她模样是不差,不过卓蔺风肯定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上心,府里那堆春夏秋冬,哪个不比她漂亮,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性格脾气?智慧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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