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你的衣服。”他言简意赅。
“啥……”
不管敏敏的反抗挣扎,卓蔺风硬是脱掉她的衣服,离开山洞。
这次他离开很久,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他也把她的衣服洗净,挂在洞口晾干。
他整个人湿漉漉的,脸上还挂着水珠子,眼睛也像被水洗过似的,像三月里的桃花,有些萌动,有些芬芳。
她想多看他几眼的,没想到他一进来就说:“早点睡觉,明天出谷。”
“天还没黑。”她卯足劲跟他唱反调。
“那是月光。”
胡扯!她是腿断掉,不是脑子坏掉。“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
“硬睡也睡不着。”
他大翻白眼,不跟她啰唆,直接点了她的睡穴,不久微微鼾声响起,睡着的她比较好处理。
卓蔺风把她摆正,动手在她双腿细细抚摸,确定骨头长正、密合了,然后闭上眼睛,用掌心贴住她的双腿,像过去几个晚上一样。
两个时辰过去,他走出洞外,挑起半干的单衣套上,寻一片干净的草地,往后仰躺,双手交迭在腹间,吸纳吐气,晒月亮。
昨晚,敏敏睡得相当沉,精神饱足的感觉很舒服,可清醒后,脑袋转过一圈,想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忍不住生气了。
她起身,快步往洞外走,准备找人算账。
走过一段大路后,她惊异地看着自己的腿,她好了?真的能走了?没有草药、针灸,他居然空手就治好她……在短短的十几日内?
没听说蜀王有高超医术啊,不对、不对,这不仅是高超医术,简直是神医了呀!
她敢发誓,太医院里面没有人可以与他比拟。
走出山洞,四下张望,敏敏没有看见卓蔺风,却清楚看到地上那行字——
衣服已经晾干,去溪边洗洗。
洗澡!天呐、天呐,这是她迫切渴望却不能做的事,这会儿腿都能走了,当然能够洗澡。没功夫闹脾气,想也不想,她抱起卓蔺风洗好晾干的外衫往溪边跑去。
太阳升到中天,夏日的溪水带着微温,她走进溪里,脱掉比咸鱼还臭的中衣,满足轻喟。
就算没有香香的皂角,她还是把头、脸、身子都彻底洗干净。
风吹过树梢,暖暖的夏季里,敏敏有了人生初体验,原来不需要花雏香精,不需要温泉水池,就是野溪沐浴,也能让人洗出好心情。
她一面洗澡一面玩水,清脆的笑声随着风传进林子里。
卓蔺风正坐在大石上盘膝练功,她的笑传入耳膜,引得他勾起嘴角。
心情好了吧?欧阳杞说得对,女人确实麻烦,不过他并不讨厌这个麻烦。
敏敏洗完澡,卓蔺风也带着果子来到溪边。
“吃一点,吃完就出谷。”
她倔强地道:“不要,太难吃了。”
“不吃?可以,马上走。”
“肚子饿,没力气走。”她闹性子。
“还想吃昨天的鱼?”
想起“无辜生灵”,她倒抽口气,猛摇头。“不要。”
“不然呢?吃兔子、吃鸟?还是我去给你打头熊来?不过既然你已经能够行动,那么我负责烧火,剥皮、去筋、挑内脏,你得自己来。剥皮去毛应该不难,掏内脏会辛苦一点,熊的心脏很大,如果你的动作够快,掏出来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跳动……”
他越讲越恐怖、越残忍,吓得敏敏捂住脸,金豆子又开始往下掉。
看她越哭越起劲,大有把下半辈子眼泪全流尽的气势,卓蔺风不知如何是好,他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不想出去、不要出去,我要一辈子待在这里。”她捂住脸,哭得更凶。
“真的?”
“真的,我不要出去。”出去后又是一个人,她害怕寂寞,她想和他在一起。
“好吧,不勉强,你留下,我先走。”卓蔺风站起身,调头离开。
捂住眼睛的手指头打开几条缝,敏敏从指缝间看着他的背影,她没想到他真的走了……
松开手,敏敏哭得更厉害,她明白自己的任性已经超出他的容忍范围,看来耍赖已经没有用,不走不行了。
她用手背抹掉泪水,虽然超没有面子,也只能妥协,她站起身,满脸委屈又抽抽噎噎地朝他走去。
卓蔺风走得很慢,耳朵注意着后方动静,不多久他听见了她动作的声音,他微微一笑,他赢了。
难怪欧阳杞老说,女人只能利用不能宠,一宠就会爬到头上拉屎撒尿,他说女人是最懂得寸进尺的动物。
他再慢一点,耐心等敏敏跟上。
走过一小段路后,她哽咽地说:“我来了。”
他莞尔,却没有回头。
卓蔺风决定这次要谨记欧阳杞的叮咛——女人绝对不能宠,否则就是虐待自己。
见他不理会,她怯怯地问:“你生气了吗?”
嘴角往上扬,弧度加大,他依旧不回头。
因为欧阳杞说——你不将就女人,女人就会来将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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