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她牵扯进来的。”如果不要找到她,如果不要爱上她,如果不要将她带回王府,那么避开这世,下个轮回……他们会圆满的,对吧?
是他插手她的人生,逆改她的命运,逼着她走向未来。
“你以为狐族就你一个能人?不是你找到她,也会是别人找到,这就是她的命。”欧阳杞说得斩钉截铁。
卓蔺风苦苦一笑,他没说错,狐族的能人很多,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厉害。
“看在我的面子上,待她好一点,那些人能拖延便拖延些时日,教她再快意几天。”
“她快意了,你呢?”
卓蔺风微微一笑。“她快意了,我便也快意。”
多没出息的话,怎么会从卓蔺风嘴里说出来?他可是人界的英雄,狐界的传奇,这样的人物怎能栽在区区一个小女人手上?
他快气死了!用力踹开大门,欧阳杞往外走,孙先生迎面走过来。
见他表情不豫,孙先生问:“欧阳公子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里?去拖住别人的行程!”他咬牙切齿丢下一句话,随即往外跑。
欧阳杞的声音传进卓蔺风耳里,他微微扯动唇角,在紧要关头,欧阳杞总是站在他这边,突地一个恍神,他又想起也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小米。
没办法对卓淳溪发火,敏敏卯足了劲和卓蔺风对杠。
她同他说话夹枪带棒,他把好东西成箱成柜地往喜春院送,她一句“看不上眼”,就让人往院外丢;一顿饭原本吃得好好的,见着他的脸,她碗一推,一句“不饿”,转头就走。
她毫不客气地让他没面子,可是卓蔺风一点也不介意,天天拿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一再上门,好言好语地哄着,像在赎罪。
他是该赎罪,用不当手段逼婚,他不比皇上高明到哪里去。
这天,卓蔺风又带着一个匣子来到喜春院,站在门外时,他先深吸几口气,才能勉强把笑容挂上,可是一进到屋子,他的笑容转为热烈。
因为他必须先说服自己,他很乐意敏敏嫁给卓淳溪,那么他才能说服她,嫁给卓淳溪是她不会后悔的决定。
卓蔺风进屋的时候,敏敏正在作画,一幅《春雨海棠图》接近完成,可一抬头看见他,她猛地用力挥两下,大大的叉叉横在图画中央。
服侍的落春“唉呀”一声,“我的好姑娘,这画……”
落春还没说完,敏敏铁青了脸色,将图纸给揉掉,示威似的侧眼睨着他。
“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礼数不周,还望王爷恕罪。”
她这样嘲讽的态度,不是第一回,卓蔺风耐心受着。
他知道敏敏那口气憋着,总得让她吐干净,否则早晚要憋出病来,他不忍她生病,宁可自己受气。
他没忘记她坠谷前的神情,不是恐慌惊惧,而是带着毅然决然的坚定。
被皇上所迫,她找到机会就要逃,即便迎接她的是死亡也不畏惧,他就怕要是自己也把她给逼急了,她会同样不顾一切。
所以,尽情发泄吧,他受着。
卓蔺风把匣子放在桌前,打开,里面是一迭银票。
不是他俗气,而是已经送到不知道该送什么,她才不会丢出窗外。
“敏敏,要不要出去逛逛?听说开了不少家新店铺,有喜欢的就买。”
她想继续任性,想把银票往外撒,可是……逛逛?她挣扎了,如果任性耍赖,无法让他改变心意,那么逃跑会不会是另一种选项?
正在犹豫时,打扮得精神奕奕的卓淳溪从外头进来,后面还跟着欧阳杞和上官麟。
“妹妹准备好没?咱们快点出门,要不然漂亮的面人儿会被挑光,咱们只能选剩下的了。”卓淳溪没问她有没有出门的意愿,直觉认定她非去不可。
敏敏低头保持沉默,她越想和卓淳溪保持距离,他越向她靠近,她觉得窒息,却无法拒绝他的好意。
可这样是不对的,收下善意,很可能导致他的误解,她不想伤害他,就得狠下心。上官麟和卓蔺风对视一眼后走上前,对敏敏说:“姑娘别担心,戴上我亲制的人皮面具,没人能认得出你。”
“认出来又如何?顶多被抓回宫里,反正都是身不由己,有差吗?”
上官麟一愣,答不出话。
卓蔺风受得住,欧阳杞可受不了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为了讨好她,让她出府散心,卓蔺风不知做了多少安排,她那条小命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没想到她不领情,还说出这种话。
“嫔妃和狐后能比吗?卓蔺让和卓淳溪能比?你的脑袋要不要割下来洗一洗,免得拎不清。”
她抓起银票用力往欧阳杞身上砸去,泄恨似的对他拳打脚踢。
要不是卓蔺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欧阳杞早就送她一个大耳刮子,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她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敏敏一面打,一面喊道:“谁规定我只有两种选择?谁说不当嫔妃只能当狐后,我就喜欢当贩夫小卒不行?我就乐意当村姑民妇不行?”
卓淳溪没见过这么粗暴的敏敏,吓得躲到上官麟身后。
欧阳杞抓住敏敏的拳头,狠狠甩开。“好啊,你有本事,自己走出去当贩夫小卒、村姑民妇,来人,把隐卫全撤回来,如果你有本事在外面活过三天,我的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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