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张修本来已经打算不跟她计较了,听到她这句小声的嘀咕,他又挑了挑眉,再向她走近一步。
“来,凑我耳边来,再说一遍。”他略弯下腰,偏头,连位置都给她腾好了。
饶束往后退,眉开眼笑地装傻,“没说什么呀,就是那个,我吃到的草莓好甜哦,我的运气绝对比你好!”
她刚退了一小步,脖颈被他搂住,顿时挪不动了。
“当我给你机会的时候,就不要试图对我转移注意力了,”他用很低的声音和很随意的语调说出这句话,末了还礼貌性地征询她的同意,“好吗。”
每当这种时候,饶束在张修面前就根本没有段数可言,被秒成怂人,一个劲点头,“嗯嗯嗯知道了。”
他满意地勾勾唇角,“好,那你再回想一下,你刚刚在小声嘀咕什么。”
“我……”她别开脸,清嗓子,“就,我说,你那么想抢我那个、吃了一半的草莓,看起来就像是,想趁机……骗我跟你……接吻……”
最后一句话说得真是无比之艰难啊,她根本不敢看他。
张修搂着她脖颈,静静听她说完,尔后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
“所以你认为…我想吻你的时候还需要用骗的?”
饶束隐隐预感这句话大有玄机,她悄悄把视线移回来,刚一对上他的脸,就看到他抿唇一笑。
“天真。”他说。
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桃花眼注视着她的眉眼,以一种缓慢又庄重的速度低下头,双唇轻轻贴在她的唇上,位置不偏不倚。
他的唇跟他的手指一样凉。
她记得他的唇色总是很红,但又不是抹了口红的那种红,总在不经意间诱人遐想。
除此之外,饶束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反正,他贴着他吻了多久,她就僵直了多久。
幸好没伸舌头,不然她……她也不知道她会怎样。
直到张修放开了她,站直了身。饶束还维持着原样,僵直。
先前那个,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吻歪了,只吻到唇角,不算数、不算数的……
可现在这个,一点都不偏,还持续了这么久。
“这个真的是初吻了你知不知道!!!”她狠狠地瞪他。
张修轻“嗯”一声,眼里藏着促狭的笑,“知道。所以我才放慢了动作。”
“……”饶束继续瞪他。
她真的很在乎初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这样还不行?”他屈指轻蹭鼻尖,“所谓郑重的初吻,难道不就是这样吗?”
“……”饶束皱着眉反应了一会儿,顿时大囧,“你,你又偷听了什么!”
“嗯?”
“我问你是不是躲墙角听我自言自语了!”
她越窘迫越紧张,张修就越慢条斯理。
他走开几步,靠着塔楼护栏,故作努力回想。
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也没什么,听到的大概就是这样:啊那个戴着耳钉、会打响指、走路又好看的人竟然强吻了本竹笋,本竹笋都还没吃薄荷味木糖醇清新一下口腔呢,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吻了我呀?初吻可是要很郑重的啊,他个笨蛋怎么就不知道呢…”
张修忍着笑,学得入木三分,连语气词都给模仿出来了。
一说完,他就笑得扶住塔楼护栏,眼角眉梢全是汹涌的笑意。
而饶束已经站在原地无地自容了,脸红得堪比草莓。
“我没有自称‘竹笋’!”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红着脸,试图跟他理论,“我也没有说‘强吻’这个词!”
他挑眉,“我只是同义替换了,有问题吗?”
“你强词夺理!”
他不以为然,“能把理夺过来的就是强者。”
“……”饶束睁大双眼,这他妈,她居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她还是很不服气,“可是,你到底怎么听到的嘛……那个时候你明明都已经走了,我看着你走的……”
她这嘟嘟囔囔的模样让他觉得好笑。
“我就在塔楼背面,耳力好。”
事实上,当时张修正在回短信,回完短信就接到梁筝的电话了。假如她再迟一点说,也许他就听不到了。
饶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低下头继续洗草莓。这个尴尬,她可能需要用一年的时间去消化。
“张修你真是超讨厌的……”她小声,把洗好的草莓一口吃掉,赌气一般。
“这难道就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传说的撒娇?”
“咳咳咳咳!”饶束的脸蛋又他妈飚红了,“这什么鬼!我不会!”
张修继续故意,“我知道你是一棵谦虚的竹笋。”
“收皮啦!”她用粤语回了一句。
“说好的文明游客呢?”
“文明的游客也会说脏话的我跟你说!”
“那你可以悄悄跟我说,没必要这么大声。”
“……”饶束快速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果真有几个人往这边投来围观性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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