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栽培他,族人看重他,所有人都将他当做家族未来的希望。
而他自己,也渴望着能够建功立业,干出一番事业来,既能庇护族人,又能定国安邦。
可是这一切的希望,在叶舒影向皇帝求来那道赐婚圣旨的时候就统统破碎了。
他成为了金尊玉贵的驸马爷,也注定了此生再也与朝堂无缘。
他既不能血洒沙场护卫边疆,也不能文安天下助君王开创太平盛世,令百姓安居乐业。
他所有的雄心壮志,所有的豪情抱负,通通都不能实现了。
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变得天翻地覆,纵是好脾气如萧齐,也忍不住愤怒了。
他当然愤怒,他如何能不愤怒呢?
明明他规划的好好的人生,凭什么就因为遇上她,便得突然改变了方向不再由自己掌控?
这不公平!
萧齐生平第一次觉得命运对他不公,然而他却到底对这一切无可奈何。
因为他发现,对于这样荒唐的变故,他曾经一心想要庇护的所谓族人们,以及他一心孺慕尊敬着的所谓亲人,竟然全部都是很乐见其成的。
他们怎么能不乐见其成呢?
毕竟从此以后,他们也都是皇亲国戚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外如是吧?
所以牺牲他一个人而造福全族又有什么不好呢?
当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是好极了。
想到这里,萧齐不由得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他知道,其实人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
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仍旧不想认命。
或者说,他不想这样屈辱的向她,向权势低头。
所以哪怕他被逼着娶了叶舒影为妻,成为了这东离国唯一的驸马爷,他也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不肯同她做真正的夫妻,尽管萧齐心里很清楚,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夫妻之实,总归这夫妻之名他们是要背着一辈子的了。
可是他不管,他就是想要任性这么一次。
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谁较劲,是自己,亦或是命运。
谁知道呢,总归他是真的整整三个月也不曾踏进过后院一步的,纵使她曾经无数次派人来请过他回房。
甚至于,那个被帝后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他的妻子叶舒影,她也曾纡尊降贵的来前院找过他好多次。
她大约是想要同他解释些什么的,可是他一句话也不想听。
不是因为他太生气了,而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听了她的解释之后会心软。
其实萧齐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幼稚,他更像是在仗着她的喜欢和在意发泄自己的憋屈和不满。
说真的,这样的行为其实挺让人唾弃的。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让自己好受一些的,大概也就只剩下迁怒了。
迁怒他人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但是……在面对这种对于未来的未知和恐慌的时候,他也只能选择尽量保持现状以期让自己更加安心些罢了。
第176章 神宫秘事(二十七)
次日一大早,叶舒影是被一道焦急的女声给吵醒的。
“公主,公主,您醒了吗?前院出事儿了!”木槿停在距离叶舒影床边约两步的距离,急声道。
前院出事了?这一大清早的,前院能出什么事?
叶舒影这么想着,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心下有些不太高兴。
当然了,任是谁被人从酣眠中吵醒,心情大约都不会美妙到哪里去。
“出什么事儿了?竟值得你一大早就如此咋咋呼呼的。”叶舒影一边说一边掀开身上盖着的锦被,打算下床了。
反正也睡不着了,总不能一直在床上躺着。
更何况,木槿一直是个沉稳妥当的性子,能够逼得她一大早便如此慌张,想来前院那事儿应当还不小。
想到昨夜仍旧不肯回房而是宿在前院书房的某人,叶舒影的心下顿时一紧。
难不成……是他那里出了什么事?
正如此想着,叶舒影就听到木槿道:“回公主的话,是驸马爷那里出了点状况。”
听到这话,叶舒影再也没有办法强装淡定了。
“到底怎么回事?”叶舒影有些着急道,语气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凌厉。
木槿早猜到了叶舒影的反应,因而此时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差异。
只不过她这次却没有果断的回答叶舒影的疑问,反倒是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几眼,仿佛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似的。
叶舒影被木槿这副扭扭捏捏的姿态给急得不行,顿时连想要洗漱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道:“木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本宫恕你无罪。”
听到这话,木槿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道:“前院那边来人传话说,驸马爷今儿身子似乎有些异样。”
听到这话,叶舒影忍不住又蹙了蹙眉,“他生病了?可曾请过大夫没有?”
“若是城里的大夫医术不行,你一会儿就着人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说完这话,叶舒影再没有别的反应,只若无其事的走进了里间洗漱去了。
见叶舒影好似一副对萧齐漫不关心的神情,木槿一时间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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