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未果的该如何关心他的话都已经不重要了。
薛迟将祁糯放在副驾驶,一路疾驰。
洁白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
祁糯的神经缓了下来,这才真真正正感受到小腿被玻璃扎破的疼痛。
怕男人不知轻重,薛迟特意找来了一名急诊室的女医生。
祁糯腿上的伤口看得挺多的,血迹斑斓,其实只有两三处伤得最重,玻璃渣镶进肉里,要先取出来,才能包扎伤口。
这些对薛迟来说都是小伤,咬咬牙就过去了。
但是对小姑娘不啊,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好好护着的,哪受过这么重的伤。
“医生,你轻点。”
女医生技艺精湛,动作干脆利索,薛迟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提醒。
糊了一层血的玻璃渣三下两下就被镊子夹了出来。
之后医生拿过双氧水准备伤口消毒的时候,薛迟又忍不住插话,“医生,用碘伏吧,酒精太疼了。”
女医生看了眼乖乖巧巧、一声不吭的祁糯,忍不住对薛迟翻了个白眼。
“这是双氧水。”
薛迟:“……”
伤口很快处理好,女医生站起来,拿过纸笔。
“名字。”
“祁糯。”薛迟回答。
“年龄。”
“19。”祁糯回答。
“有没有过敏的药。”
“没。”还是薛迟回答。
女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唰唰写了几行字,撕下来递给薛迟。
“大厅有充值办卡的地方,拿着单子去药房拿药。”
“有什么不清楚的再过来问我。”
医生走后,薛迟半蹲在祁糯身前,仰头看她。
软声问:“疼不疼?”
“……不疼。”祁糯确实觉得还可以忍受。
“糯糯,疼了跟我说。”薛迟觉得小姑娘太懂事了,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浮了一层心疼。
“我去拿药,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薛迟交代。
“还有哪不舒服没有。”薛迟走了两步,不放心。
祁糯:……
薛迟没忍住,又说了两句。
祁糯被问得不耐烦了,瞪着他:“我都说了不疼不疼了,你烦不烦啊。我就是疼又能怎么办,你替我疼?还是你能让我不疼?”
……
不能。
不能替你疼,也不能让你不疼。
什么都做不到。
无力感涌上心头。
以前薛迟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后悔的事情,也从来不后悔。
可是现在,他后悔的不行,后悔自己怨恨自己没有及时赶过去,让小姑娘在他眼皮下面受伤。
薛迟不语。
下颚紧绷,垂眸和仰头的祁糯对视。
高大的身躯挡了祁糯的光线,站的挺直,却……有一些可怜。
祁糯有点难受,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她明明是想关心他的,也想接受他的示好,可是就是忍不住……
殷红的下唇被牙齿碾磨,有些苍白。
杏眼里泪花涌出,可怜巴巴地望着薛迟。
“不说了,不烦你了。”
“糯糯,别哭。”
薛迟立在原地,手掌抬起一点弧度,又垂了下去。
都惹她哭了,再凑上去不就哭得更厉害了。
祁糯注意到他的动作,眼泪再也憋不回去。
哽咽着,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掉:“大哥哥,我疼,特别疼。”
眼眶微红,不是低声啜泣,是和小时候一样的那种哭泣。
第14章 宠我14
是大哥哥。
不是薛迟,也不是学着别人喊迟哥。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小团子再没喊过他大哥哥。
可能是十五岁,也可能更早。
薛迟愣了下,蹲在她面前替她抿掉泪珠。
指腹覆了一层粗粝的薄茧,下眼睑皮肤娇嫩,磨上去涩涩的,有些疼,眼眶被擦拭越来越红,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越抿哭得越厉害,薛迟手足无措,倏地想起口袋里还放了两颗糖果。
长期放在口袋,和其他东西一起蹂躏,水果糖外面那层彩色的玻璃纸松软褶皱。
薛迟拉开白嫩的手掌,将一颗糖放在手心,原本光鲜亮丽的糖衣萎靡着,像小姑娘一样恹恹不乐。
祁糯抽噎了下,止住哭声,盯着糖果,又看了眼薛迟。
默默捏着糖果两端,撕开糖衣,在薛迟的注视下塞进口中。
草莓味的,不知道是不是和烟盒放一起时间久了,甜甜的又带了丝烟草的涩味。
-
小团子祁糯跟别的小团子不一样。
不单单是祁糯像糯米糍一样比别的小团子可爱,而是别的小团子爱吃糖,她不爱。
小孩子经常因为得不到糖果哭闹,但是祁糯就没有,她不怎么喜欢吃这种甜滋滋让人腻歪的东西。
喜欢上糖果,还是因为薛迟每次都拿这个哄她。
有次薛迟说好了要带小团子出去玩,但是宋星驰拿着游戏机去他家,耽误了一会儿,等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小团子迈着小短腿,自己哼哧哼哧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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