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地道:“来来,小扶疏,干娘教你学习。”
听到虎后叫自己,扶疏高兴得拍叶子。她脚丫子一蹬,准备从桑裴肩膀上起跳了,瞬间忘记了妖皇大人的威势。
虎后是她最敬重的长辈,除了救命之恩外,本人学识也渊博,扶疏很崇拜她,跟着她能听到很多故事,喜欢跟她在一起啦。
从肩膀跳到虎后身边有点难度,扶疏不怕,但虎后吓一跳,怕她细根嫩叶的摔出个好歹,忙冲着儿子吼:“桑裴,赶紧把小扶疏带过来!”
乖乖,可别摔了。
当初连坑带骗,哄得扶疏跟桑裴契约,虎后也愧疚过,但是扶疏忘性大,完全没计较,除了有些怕儿子外,对她一如平日贴心,她也就释怀,决心要好好对扶疏。
桑裴顿了顿,他面对旁的妖都冷淡漠然,却不知他也有柔和的时候。
将蠢藤放到虎后的床边,接过母亲扔来的羊皮卷,他坐在床边的石椅上,慢慢翻阅。
扶疏沾到棉被,就迫不及待地甩出藤条,将最嫩最软的藤枝轻轻缠绕上虎后的手腕,注入一缕药气,沿着经脉慢慢探寻着。
她就梳理一遍血脉里驳杂的灵气,追寻到心口时,探视到一团阴晦,她一动,虎后脸色骤然苍白,扶疏当即就住手了,撤去灵力,退出去。
做完这些,扶疏趴在石床上看虎后。
虎后舒口气,胸口闷痛消失,舒爽了好多。她慈爱地抚摸她的叶片,夸赞道:“辛苦了,小扶疏真厉害。”
扶疏孩子心性,被长辈夸赞,顿时害羞又骄傲地团成一团。
虎后歇了歇,看向桑裴,递过去一捆羊皮卷:“你自己随便看看。”
桑裴接过去,静静在一边看着。
这副场景,尽数落在扶疏的眼里,她惊呆了。
少年低头认真看书的模样,温润隽秀,有股说不出来的清雅脱俗。
这样的人,怎么会长成穷凶极恶的妖皇呢?
想不明白。
扶疏愣愣地看着虎后,昏暗中她容貌愈发秀致,气度愈发不凡。这么好的母亲,事事为儿子着想,他怎么能忍心杀害呢?
“小扶疏,你怎么了?”扶疏心绪不宁,本体不自觉就呈现出异状,这反常的状态吓坏了虎后,忙推醒她。
这是桑裴正好看完羊皮卷,闻言抬头,淡淡地道:“她想起花盆了。”
扶疏顿时一愣,随即就摇摆叶子,不是啊,她想的不是这个。
虎后却留了心,扫视扶疏一眼:“小扶疏,你的花盆呢?”这孩子一向宝贝她的花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却能把花盆照顾得极妥帖。
桑裴已经记住羊皮卷的内容,将其卷好放在一边,然后就把今日发生的事简略地告诉她。
虎后听完,愤怒地捶床大骂:“岂有此理,居然敢动我璇玑洞中人!老娘十几年不出山门,那只野狐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一股子恶心的风骚劲,老娘吃都嫌她臭!不行,她祖宗十八代的,老娘咽不下这口气,非得去揍扁她!”
脾气暴躁的人,即便卧病在床很久了,依旧改不了这暴脾气。她当即便咆哮一声,化成原形跳下床。
他爷爷的,气死老娘了!
扶疏回过神来吓一跳,藤枝迅速地勾住虎后,牢牢拉住。重病在床的妖,不能生气不能乱跑。
虎后:“小扶疏,听话嗷,放开干娘好不好?”
扶疏:“生病了要静养。”
不同于虎后的雷霆震怒,桑裴从始至终淡然自若,直到虎后跳下床才有些动作,开口解释道:“藤子揍回去了,老二重伤。”若非如此,那群小妖的下场会更惨。欺负了璇玑洞的草木妖,当他是死的不成。
虎后被扶疏缠绕得动弹不得,坐回床上。心绪浮动得厉害,她素来护短,更何况小扶疏可是她干女儿。不过……
“揍回去,娘没听错,是小扶疏揍的?”虎后不敢相信。
桑裴望着母亲,再看看一根藤枝就拽住她的蠢藤,耳闻加上目睹,这藤子力气果然大。
“是。咱们还是早做准备,那蠢货伤得重,狐妖不会善罢甘休。”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蠢藤没错,就算她错了,自有他这个主子来教育,还轮不到旁人管。倘若狐妖来挑衅,得想法子反击回去。他目前只惩治了帮凶,罪魁祸首的账还没算。不过,迟早要清算。
虎后犹如吞下一只苍蝇,目露厌恶:“她还好意思找茬,当老娘吃素的。算了管她作甚,一只野狐狸也值得老娘费心思?小扶疏,你的花盆呢,碎片在不在,干娘瞧瞧还能修补不。”
桑裴将碎片交给王后,自己转身去了书房。扶疏松一口气,倚在虎后身边,看她把所有的碎片按照大小分作几堆,便从旁边将石桌搬到床边。虎后睁着虎目瞧她搬石桌,石头桌子少说也有三百斤,而扶疏藤枝一缠就轻松搬起,怪不得能打退尤商手底下的喽啰,这一身力气都快赶上她年轻的时候了。
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
她摁下惊奇,把藤子放在腿上,娘儿俩一起拼花盆。
本以为花盆碎片很好拼,但真操作起来,一点都不轻松。随着所碰的花盆碎片更多,虎后心下愈发惊奇:
这个盆子并非凡物。且,没有拼接的顺序,根本无从下手。
52书库推荐浏览: 青衣顾我 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