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妖踩出的声音微不足道,可一百只妖放在一起,那阵仗就庞大了。
白晶和黑琪心中顿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原来,大王不动声色,其实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
桑裴看着他准备已久的阵仗,露出满意的神色,对两只手足无措的大妖传音,言简意赅:“跟随前面的跳。”
砰砰嗒!砰砰嗒!砰砰嗒!
不知是谁在暗处打着节拍,队伍除了两只刚刚加入的大妖,动作整齐划一,抬左脚、抬右脚,踢踢踏踏……
这动作隐隐组成了一股子韵律,黑琪关注前面的妖怪,跟随他踢腿、扭腰、飞跃,跳了一会儿,找出感觉,肯定地给白晶传音道:“这是一支舞,很熟悉,我在哪里见到过。”
白晶被折腾得喘粗气,身边的妖怪跳得一个比一个认真,而他总是出错,已经收到很多异样的目光了。隔了几只大妖,他看不清好友,哀嚎:“你见过?到底是个啥?”
黑琪跳了两遍,就摸出了规律,无需再观察其他妖,高兴地继续传音:“我想起来了,这支舞我幼时见叔叔跳过!”
“是什么?”
黑琪一开心,就笑得龇牙咧嘴,“老一辈的妖域兽妖都会跳,在绿草长满灰苍岭时,族内男妖聚集在高高的山坡上,一同跳这种舞,向心悦的女妖求亲。如果女妖同意,就上去跟他一起跳。”
正说着话,队形发生变化,白晶尾巴一甩,强行插了队,跑到黑琪的面前,听到黑琪说完最关键的一句话:“是求偶舞。”
白晶被折腾的尾巴都卷了:“求偶舞?跳这种舞有啥用?求偶求偶……”
灵光一闪,他好像明白了,白晶哈哈大笑,有种抹眼泪的冲动,猛地拍黑琪,“你给俺好好跳!”
黑琪无语片刻,道:“你先练好再说。”
两只妖抬眼,暗戳戳地想要找一个人。就见到,在百位兽妖最前方最中央,一头毛色雪白的大虎妖正在前方,认真地踢踏着腿脚。
他的神态,比任何一只妖都要认真,他的动作,每一下都规范如羊皮卷。
在他的感染下,所有的妖都一板一眼,热情如火。
直到深夜时分,深谷里的任务才完成,桑裴传音,让黑琪和白晶保住秘密,并且每晚自发过来练习,随后便闪身消失,兽妖们各自散去。
……………
一双脚踏入妖林的瞬间,守在入口处的藤枝顿时打起精神,藤叶去碰来者,恰好错过,就微微颤着,竟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桑裴薄唇动了动,抬手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抚摸一把,却碍于什么戒律似的,又强忍着收回手。
扶疏等待了一天了,却换来这待遇,差点憋不住溢出哭腔,叶子抖动得更剧烈。克制一会儿,强装作开心,送上关怀:“哥哥你累不累,要不要……”
桑裴抿着薄唇,摇摇头,道:“不用。”
他不笑的时候,神色淡漠,语气冰凉。
扶疏被冻了下,想要输送药气也被悄无声息的阻止了,耷拉着叶片,还是坚持护送桑裴到灵泉边,才收回藤枝。
同前几夜那样,桑裴盘坐在灵泉边,一句话都没说,就闭上了双眼。
扶疏实在是没法忍了,等了一整天,她心底也憋着气呢。看桑裴一个人睡得正香,不甘心地戳了戳他的肩膀,没反应,又戳他的脸,还是没反应。
藤枝绕到后面,轻轻悄悄一卷,就将桑裴卷了过来。
桑裴眼皮一颤,还是保持着姿态,一动不动。
扶疏的叶片贴近他,怕吵醒了睡着的人,声音很小很闷:“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再也憋不住,眼泪哗啦啦往下掉,避开了藤枝上的大妖,砸在灵泉上。
也像砸在装睡人的心上。
眼皮颤动得厉害,桑裴再也装不下去,睁开眼,眸子漆黑,叹了口气,将藤子藤条拽下来,幽幽道:“别多想,我没有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扶疏眼泪哗啦啦地掉,缠绕桑裴的力道不由自主便大了,怕他逃跑似的,“哥哥变了,从前过来还跟我说说话,可是这几天你一来就睡,板着脸,也不拉我的手。”
她这一哭,睡在藤叶上的草木妖醒过来,吓个半死:“藤老大,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桑裴眼底透露出无奈,他正在筹备的这件事很重要,原本打算瞒着她,再等三个月就好了。谁知小家伙很快注意到他的反常,还貌似,误会了,并因此伤心。
她什么都无需做,只要一哭,他就不得不认输。
坐起身,扒拉开藤枝,没有拨开,眼神忽闪了下,轻声问:“不开心了?对不住,我近日有些忙,忽略你了。”
“真的吗?”扶疏眼泪收住一些,可在查探到桑裴的心绪后,又泪崩了。她很想相信桑裴的话,但那砰砰跳的不正常的心明明白白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在撒谎。
一想起哥哥居然骗她,心里就更难受了,他还不如不说话呢。
扶疏弄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难受的感觉,可她就是控制不了,很委屈,很想哭,真的、真的忍不住了。
“呜……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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