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头,他朝着天苦笑。
小丫头虽然已经能依靠自己生活了,却还这样小……
不过,好在,现在有陈决了。
他总能放心的去干那些事。
即便……明知是去赴死,可依然义无反顾啊!
怀里是切实的软乎乎的小丫头,可他又怎么能贪恋这些日子的安稳。
那危机依然在,永远在。
如果他们知道了他们兄妹的存在,难道不会赶尽杀绝的灭口吗?
就算他们不会知道……可那仇恨,又如何能放的下。
如何能忽略的掉!
那些属于母亲的过去!!
如果不是那些人做的那些孽,他们一家又岂会是这般模样。
母亲又怎会……被烧死在荒野村外的一根木桩上。
他永远也忘不掉,儿时母亲的郁郁。
永远也忘不掉,母亲与父亲提起那一切时的悲伤。
更无法忘记,因为那些记忆,母亲的憔悴,可偶尔的疯癫。
忘不掉母亲死时,凄厉的喊声。
火吻,是这世上,最痛的痛。
他不敢想……母亲那时的痛苦。
他不敢想,如果逃难过程中,妹妹被抓走,若没逃出来。
会是怎样的命运。
他不敢想,路上寻找她时,如果他没有拼命的磨炼自己的能力,他又会遭遇什么结局……
这一切,难道都能因为眼前的一丝半点安宁而被忘却吗?
每每入梦后,他的世界都如地府阴曹。
曾经对美好的幸福,有多高的期望,那么当失去时,就有多少愤怒。
愤怒!
压抑在胸腔里,愤怒的火焰从未熄灭。
只要想到那些人还活着,它们就会烧的更猛烈。
手在小小头上轻轻的拍抚了两下,他低声道:“小小,哥哥希望你能幸福。”
无后顾之忧的幸福。
李小听罢,想要从他怀里抬起头。
李聿却突然抬手,在李小后颈上,用力一劈——
……………………
大理寺北衙门。
陈决捏起那张纸条,三两下展开,眉眼瞬间一寒。
只见上面一行挺秀俊逸的楷书小字:
李小被关在笼子里,发生在尉县。
怎么是关于李小的字条?
陈决捏着字条,低头沉吟。
猛地,他将手心中的字条团成了一团。
越过长桌便要往外走。
“大人?”王异诧异的开口。
其他几个人也都围在桌边,疑惑的望着陈决。
“是……”他张了张口,却又有些犹豫,“回陈府。”
“?”张塘疑惑的挑眉。
就在一行人准备向陈府而去,却突然又有一张纸条,卷在一颗石子上,飞过窗口,落在了陈决的脚边。
那石子并非被投掷过来,而是飘忽着飞过来的——就仿佛,有人在远处,操控着它。
“追捕四周!”陈决猛地大喝一声。
王异一撑窗台,便跳了出去。
陈决俯身捏起字条,快速展开,同样的字迹——
小小在玉兔胡同,她的院子里。
昏迷中,要尽快来救,不然有碍。
陈决狠狠一锤桌面,气的双眼通红。
李聿……李聿……
王异跑回来,朝着陈决摇了摇头,一无所获。
“王异,你去玉兔胡同救李小。”陈决说罢,又朝着赵龙赵虎道:“你们随我去刘田平府上!”
“是!”
“是!大人!”
“等等!”陈决走到门口,却又顿住。
虽然王异是很让人放心,可陈决想到那小丫头,却又觉得放谁去,都安不了心。
他锁着眉头,狠狠的攥了攥拳。
“张塘,你带着王异他们去刘田平府上。”陈决说罢,却又不放心,“轻易不要跟李聿动手,让李聿等我!我很快就到!”
“是!大人!”张塘应声,眼神却满满的不敢置信。
谁?
李聿?李小的哥哥?
那个翩翩君子?
陈决已然冲出前院,朝着马厩而去。
张塘等人也不敢耽搁,纷纷出发——
……………………
玉兔胡同。
一切都很安宁。
巷子里的大爷们,仍旧在巷子中围坐闲聊,打着蒲扇,悠闲惬意。
仍有孩子围着他们四处乱窜,上蹦下跳的安静不下来。
土狗窝在遮阴处,伸着舌头喘气儿,偶尔摇两下尾巴。
陈决驾马赶到时,打破了这份安宁。
他却无暇去顾忌其他人惊异的眼神。
“门锁着,你跳进去。”陈决朝着马汉道。
话音才落,马汉已经跳过围墙,落在了院子里。
咔嚓两下,房门被推开。
陈决迈着大步便走了进去。
“你们在院子里候着。”陈决三两步踩上台阶,推开了卧房的门。
绕过屏风,踩着地上的灰尘,便能看见那一排大脚印——想来必然是李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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