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满朝文武,唯有一个人与太子交往,不会让皇帝忌惮,那么就是陈决了。
一个同样公正严明,以律法规矩,严苛的管控自己的办事准则的人。
“怎么是太子妃?”郑六小姐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子妃跨着莲步走上台阶,落座于主宾位。
完全回不过神来,怎么会是太子妃!
这样身份的人,为什么愿意给李小这样的人当及笄礼主宾?甚至不是成亲,只是少女的成人礼而已啊……
“之前有一个案子牵连太子妃,那时候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案子背后有猫腻,不敢接手办案。陈大人那时候就拍板把案子破了,刚正不阿,也不怕得罪人,还了太子妃一个清白。”余四小姐视线始终落在太子妃身上,那是她的信仰。
她一直渴望,能成为太子妃一样的女人。德才兼备,运筹帷幄,受人尊重。
即便上了些年纪,却仍然韵华内敛,魅力非凡。
“我记得那会儿太子妃虽然身份高了,却没有靠山,朝野中很多人想把她……”站在另一边的周寄酒家周刘小姐叹息一声。
朝野中很多人家想把太子妃搞掉,换自己家的女儿去做太子妃。
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人,要坐稳那样的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儿。
这在几百年里,也没有一桩,绝绝对对的特例啊!
“她何德何能……让太子妃给她做主宾……”赵芙看着太子妃,气的手里的帕子绞成一根。
四周人皆窃窃私语,又是嫉妒,又是吃惊。
嫉妒的人心中恨恨不平,而另一些夫人,虽嫉妒,心里却已经开始转弯弯绕绕——既是陈大人的表妹,又瞧着如此受宠,如果替自己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求亲,不知道能不能成……
柴恒宇站在人群中,望着太子妃的风华绝代,忍不住想到:只有陈大人这样的人,才能在这样的时候,有如此高雅之人帮助。
也只有这些值得尊重的人,才会不计较世人眼中的‘大事小事之分’,欣然随性的去为朋友抬轿子。
真好……
柴恒语微微抿着唇,心里想着,如果自己也有陈大人那样的品格,该多好。
能做到可以判断是非,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可以贯彻公正。
李准作为李小的父亲,起身致辞,作为县令,他说起话来气派非常,排场话说的很是漂亮。
当他邀请赞者时,所有人又都竖起了脖子,探头朝着前方望去——又会是谁,来给这位李姓表小姐当赞者呢?
大家可是都知道,这位李小姐在京城里,可没有什么朋友。
若说公主县主的,京城内有身份受看中的公主县主可都嫁了人了,剩下那些没什么存在感的,就算来当了赞者,也没什么意思。
至于京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嫡小姐吗?
郑六小姐、余四小姐等人都朝着四周看了看,往日里一起玩儿的,有身份的,可都在这四周站着呢,没漏了谁吧?
众人正想着,就见一个比许多人都高些的粉裙少女,从后面绕出来后,走到西台边低头洗了洗手,便拾阶而上,走上几阶高的正台上。
这人背脊挺直,不笑时面容高傲,显得不怎么好相处,甚至有几分刁钻之气在面上,瞧着大概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女孩子。
加之从小到大娇惯多了,眼神一扫一过,都透着股让人不是很舒服的挑剔。
“怎么是她啊?”郑六小姐诧异的望过去,有些吃惊。
这些日子不见,她不仅没有变的消沉和自卑,怎么反而更傲慢了似的?
之前因着脾气惹出那么多事儿,遭了灾以后,不少小姐妹们还都偷偷的窃喜过。
现如今月余未见,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再看见她。
“不是说,她身边的下人疯了,差点把她杀了吗?”赵芙探头到郑六小姐身边,皱眉问道。
“我还听说她被伤毁容呢,瞧着……好像也没什么地方受伤啊。”余四小姐也念叨起来。
柴恒语已然溜到到她们几人跟前,微笑道:“葛二小姐听说李小姐要办及笄礼,自己主动写信问可不可以当赞者的。”
语气里透着几分得意。
“葛珍不是一直在家养伤吗?”周六小姐窃问。
“不过是不想过多参与聚会而已,听说没什么事儿。”柴恒语自然知道葛府发生的事情,却有意隐瞒了下来。
葛珍和葛玥两姐妹这些日子都在家里养着,身上的伤好愈,精神上的恐惧却难治。大概此生都忘不了那时刻的无助了吧。
这次李小及笄,不仅葛珍,连葛玥也给李小写了信,想当赞者。
后来葛珍自己说,她是吏部尚书府的二小姐,身份更高些,也更年长合适。
若不是葛珍出现,柴恒语倒也想给李小当赞者呢。
不管是为着李小,还是为着陈大人的救命之恩,在京城里,这些小姐们,也算是认了李小做为‘朋友’哇。
赞者站好后,李小终于从东房内走出——
很多人从未见过李小,这还是第一次见她。
又或者之前见到时,不过匆匆一瞥,或李小穿戴朴素低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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