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期笑,“可我喜欢你。”
“你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呢?”许桉柠不理他,转身进了餐厅,坐在一个凳子上,腿搭在另一个凳子上,让他站着,“什么宴?”
应期很顺从地站在她身后,手臂绕过她,头枕在她的发顶,给她剥蟹黄。
六月黄,外壳脆、内壳软、肉质又嫩又丰满,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升学宴啊,”他亲了口她的侧脸,坏心地把上面的污渍都蹭回去,“刚才在给鲁深打电话,让他帮忙做请柬。”
这边的习俗,孩子顺利考上大学后,一般的家庭都要办一场宴席,请亲戚朋友来庆祝。
但许爸身份特殊,一切从简,许桉柠听许妈说,可能就是在家里请一些亲戚,吃餐饭。
应期认真地给她拆蟹腿,她爱吃里面的肉儿,但是难弄,每次都是他来。
许桉柠盯着他的手指,很长很白嫩,指尖有一点的薄茧,手背的线条分外好看。
她舔舔唇,用头发蹭他的脖颈,“唉呀,用什么请柬啊,那么麻烦,又不是结婚。”
应期沉默了一瞬,忽然笑出声,很低地在她的耳边说,“你怎么知道不是?”
他声音太小,被蟹壳开启的响动遮掩,许桉柠没听清。
她回头,正对上应期带笑的眼睛,“你说什么?”
“没啊。”应期敛住笑,咬了下她的嘴唇,“我说你好美。”
后来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就被他敷衍过去,许桉柠懒散惯了,也不会多心地去细究他的话。
直到那一天,家宴完成后,她去了应期主持的新会场,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有的时候,幸福的事情真的可以一件接着一件。
有的人,真的可以没有疼痛地过完这一生。
第40章
夏天的晚上, 天气仍旧闷热,许桉柠顺着应期电话的指引,坐了好久的车才到了那扇门前。
薄薄的雪纺裙贴在身上,鼻尖有细汗。她捏捏耳垂, 有些烦躁地抬头看。
很熟悉的名字, 三年前来过的地方, 江畔的小清吧, “夜航船”。
大晚上的,一言不发地跑出去, 来这里。那么热的天, 连丝风都没有,他又不是爱玩爱闹的人。
许桉柠觉得应期奇怪,还有些烦,她慢吞吞地往前走推开门, 张望着寻找。
可里面安静,连个侍者都没有, 只有吧台上的霓虹在闪,在酒杯上映下五颜六色的光。
天花板上好像有震动,许桉柠凝神, 隐约间听见有很大声的音乐,和人群的尖叫。
她不敢乱走动,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动动手指给应期拨了电话过去,想问他在哪里。
手机贴在耳边, 嘟嘟声响起了三秒后,被对方掐断。
许桉柠“嘶”了一声,看着屏幕有些呆。应期从来没有挂断过她的电话。
她在这里坐了半天,没人理她,应期的电话也打不通,许桉柠有些不知所措。
她热,发丝黏黏地贴在脖颈上,有点不舒服。
电话再一次被掐断,许桉柠努努唇,翻着包找出了一瓶牛奶,插了吸管吸了口,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应期今天真的特别奇怪。
很轻易地就能看出来,他心里的那根弦是一直紧紧崩着的,表情严肃的不行。和他说话老是走神,还总是出去打电话。
而没事的时候,就总是盯着她看,唇边的笑勾着,压也压不下去。问他做什么,就扭头看别处,有时候还会红耳朵。
脸皮那么厚的人,从小到大也没红过几次脸呐。
刚才宴会结束后,本来客人都要散了的,可应期又非让那帮发小儿把来的人都迎到了新会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神神秘秘的。
许爸喝多了,一直在吐,应期不依不饶,非逼着鲁深和警卫员背着许爸上车。
临走前,脚步趔趄的应爸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呢,说不好,似笑非笑,像一只慈祥的老狐狸。
许桉柠想跟着,可应期又拦她在家里不让她过去,过了一个小时,又打电话要她来。
她今天忙得很,团团转,也没多花心思去想他的奇怪。现在静下心来看,到处都是疑点,好像有什么事,呼之欲出。
许桉柠呆呆地坐在那里,托着腮看天花板。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牛奶。
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事,她突然就回忆起来,今天早上应期对她说的话。
其实也算不上早上,凌晨四点,天蒙蒙亮,鸟儿还没开始叫。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睡的正香,应期偷偷摸摸地进来,带上门,看她睡的不老实,习惯性把她裸.露在外面的小腿放回被底。
他的手指冰凉,惊得许桉柠瑟缩了一下。
见她动作,应期也吓了一跳,轻言慢语哄了一会。看她安静下来,以为她又睡着了,这才安下心,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但许桉柠还有一丝神智是清明的,能朦胧地听见他附在她耳边,低低说的好些话。很多很多话,墨迹极了,她捕捉到的,只有最后那几句。
“哎,你睡着,我演习一下……”
“咳……柠宝,今天,嫁给我,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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