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也忧心这个,只想等着长子回来好问清楚!
结果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就有管事来报说一名姓柳的娘子说要求见老夫人,说要给老夫人还钱来。
初宁还在老人那里,听到说还银子先是怔愣,下刻却是心里隐隐有不安,精致的眉都拧成一团。
徐老夫人怒道:“一名妓子,还敢上门来!”
管事额间都是汗,回道:“那个柳娘子说是共有一千三百两。”
这个数额正是徐大老爷从帐房预支的银子。
初宁猛地抬头,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徐琇云却是慌张跑来:“祖母,祖母,您快带人拦着我娘亲。她听到那柳娘子上门来,居然直接跑去要把人拖出胡同口打死!”
本朝有律法,即便是官宦人家也不得乱用私刑,一般家生子或犯了错处的不会有人管,但柳娘子可不是他们徐家的人。哪里能说打死就打死!
这一本参上去,任氏得吃不完兜着走!
徐琇云眼眶通红,老夫人大惊:“快!让人拦住任氏,把那姓柳的给老身押到跟前来!去找大郎的人回来了没有!”
老人一生经历了多少风浪,一个妓子上门,倒不置于气昏头,倒是快被任氏气得不能冷静。
初宁原本想避开,但想了想,还是站到老夫人身后。
任氏是被林妈妈带着婆子硬扯回来的,柳娘子是被府里护卫押着,来到老人跟前依旧是那副出尘清绝的模样。
柳眉桃花眼,一张樱桃小嘴,身形纤细,长裙逶地。盈盈一拜间,似那欲乘风去的仙人。
徐老夫人看着这样的柳娘子,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绝色!
且她这份从容,与簪环凌乱的任氏一对比,柳娘子反倒像是在家中主事的主母!
老人恨铁不成钢睃了眼还欲上前要打人的任氏,这真是个泼妇!
柳娘子那里见过礼,见到初宁,眸光闪烁,却是朝她微微一笑:“这位便是三夫人吧,三夫人还是姑娘的时候,妾身有幸见过三夫人一面。徐大人对三夫人的温柔,可是羡煞了妾身。”
初宁神色淡淡地听着这番似讨好的说,轻声说:“我并不识得柳娘子,我夫君对我好,那是自然的。”
柳娘子那双潋滟的眼眸内就闪过暗色,转而向高坐上冷脸的徐老夫人说:“老夫人,妾来自知是要脏了徐家的地,但妾来是还少卿大人的银子,一共一千三百两,一个子儿都不少。”
她把银票就用小包袱装着,说罢就放在地上。
老人沉沉地盯着她,她又朝任氏笑:“这位必定是少卿夫人了。妾身对少卿大人并未有什么,是少卿大人一掷千金,想聘妾身为妾,如今这银子我还回来了,这便离去。”
柳娘子说自己对徐大老爷没有任何想法,并把银子留下就要走,先前一直哭闹的任氏愣在当场。
老夫人听出了柳娘子对大儿子的嫌弃,还暗指是长子缠着她,如今她是要来了断的。但刚才对初宁那番话,可见是对幼子还没死心?!
一介卖笑的女子,居然是在踩她长子?!
徐老夫人活那么大岁数,今天算是开眼了。
居然还有如此厚颜无耻,自视清高的怜人?!
在柳娘子转身要走的时候,初宁突然大喝一声:“你站住!”
小姑娘鲜少这样大声说话,把满厅堂的人都吓一跳,只见她皱着眉头,清亮的眼眸里有怒火。
“不知三夫人是有何吩咐?”
“吩咐?”初宁见柳娘子还一脸无辜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甚,“谁人指使你先招惹了大伯,然后再来徐家上演这一出挑拨离间的!”
柳娘子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用袖子捂着嘴:“三夫人在说什么指使,妾身听不明白。”
初宁冷冷盯着她:“你可以狡辩,但只等大伯回来一问,便知你俩是如何相遇相识的。我还奇怪,你一个清倌如何会被说为是大伯养的外室,你若真对大伯无意,你又怎么住进他给你租的宅子,还收了那么些银子再上门来说要还清!”
小姑娘虽气,但思路十分的清晰。
先前她就觉得不对,但在柳娘子第一时间就和她说话,又提起徐砚,暗指出对徐砚还有情义她就更疑惑了。
现在还要还银子?!
既然要还,为什么不一早就还,偏要拿了这么多的银子之后,还拖了那多天才说还!
以上都合在一块儿,柳娘子是什么用心不就明明白白的。
徐老夫人也觉得柳娘子还银子不对,但她从来没有被这样一个底下的人挑衅过,还暗中看不起她长子,一时都在生气。如今被初宁一针见血指出来,才恍然发现柳娘子怪异在哪里!
柳娘子抬眼望着还不及她身量高的小姑娘,目光在她姣好年轻的面容上转了一圈,依旧是楚楚可怜地说话:“妾身真是一句也没听明白您在说什么。”
对方打死不认,初宁心里冷笑,目光就落在那包银子上。她从老夫人身后走出来,一拍桌子,抬手就指着柳娘子的鼻子:“我们大伯根本就没有给过你什么银子,你拿着这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来我徐家,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自己清楚!来人,把她和这银子给扔出去,让人在胡同口说明,这柳娘子想攀官宦人家,居然拿着银子来贿赂威胁!她若是敢狡辩,就直接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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