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来到老人跟前的时候,徐老夫人才发现孙儿们都走了:“他们三兄弟呢?”
说话间扫到了小儿子腰间,刚才摘下的玉佩已经再挂在哪里,莹润泽光流转。
“母亲,儿子跟你说些事。”徐砚在她跟前坐下。
母子俩已经很久没这样亲近说话了,老夫人眼里都是欢喜,点点头。
他就把初宁进府后与三位侄子的交集都说了出来。
“居然还生了这样的事?!”老人听得惊疑不定,旋即也气得一拍桌子,“就该罚他们两个时辰!”
“立安这脾气,真是不教训都不知道收敛。立轩太过护着弟弟,把弟弟胆子护得越来越大,迟早要闹出大事来。到时他还要怎么护!”
“立宇也是,从来都是跟着凑热闹,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徐砚听着,淡淡地说:“那我就让他们跪两个时辰。”
不想老人一瞪眼:“你先前不是罚过一回,这加起来就是两个时辰。”
居然转头又护短了。徐砚失笑,把母亲疼孙子的心看得透透的:“是,先前罚过了。”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太宠溺孙辈,难得窘迫一回:“回头我再好好说他们,初宁丫头居然一直忍着,可怜见的。若不是有你和立轩,估计都要被欺负哭。”
徐砚再度莞尔。小丫头凶着呢,哭的是徐立安差不多。
不过他没打算说出来。
孙子被罚,儿子说明前因后果,徐老夫人知道后边的事就该由她说了。就喊来人去给两房媳妇报信,只说兄弟三犯了错,被罚去跪祠堂,至于什么错根本不提。
她在这家就是威信,小儿子也算给三个孩子留了脸面,她就替他们承了小儿子的情。
事情处理好,徐砚相信以大侄子的聪明,会和弟弟去说明白。
下回应该是不敢再犯了。
再犯,他还能更狠些,小丫头可不是给他们欺负的。
徐砚并没意识到,自己护短起来比老母亲过之而无不及。
任氏那里本来高高兴兴准备要见大嫂和外甥们,结果听到两个儿子都被罚跪祠堂,惊得声音都变了调:“为什么罚,他们怎么会犯错!”
还是跪祠堂!
跪在祖宗跟前,那是犯大错了。
来报信的是老人身边的大丫鬟,并不多言,翻来覆去就是错了受罚一个时辰这两句话。任氏什么也问不出来,又不敢发作,憋得脸通红。
余氏那里得消息也是吃了一惊,旋即听到说徐砚也在场,她抬手扶了扶髻边的海棠步摇,微微一笑:“那就是他错了,罚得好。走,我们给老夫人请罪去,得哄哄老人家开心。老人家愿意替我管教,那就是我的福气。”
倒是一点也不心疼儿子。
她身边的丫鬟都习惯自家夫人淡定的样子,呼啦啦跟上前。
初宁几个小姑娘当然也知道兄弟三被罚的事,见到老人面上也不及先前高兴,皆相视一眼,想着办法去引老人发笑。
后来又加入一个余氏,老人才总算露出笑来。
徐砚在余氏来的时候就离开了,把小姑娘绞尽脑汁哄人的样子看在眼里,心里甚欣慰。果然母亲疼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于任氏那里,只派了一个丫鬟来给老人说大嫂和外甥们已进京城,她在张罗客院,这会就不过来了。
徐老夫人神色淡淡,什么都没说,用过晚饭,林妈妈拿着玉槌轻轻帮她松肩膀。
她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我说前些日子任氏怎么突然就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兄弟碰见初宁,防贼一样。恐怕她多少也注意到兄弟俩和小丫头的事,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林妈妈想了想说:“大夫人就是敏感的性子,这不就是小孩子间闹着玩,闹得过份了些。受委屈的也不是两位少爷。”
“可人家觉得只有自家的孩子是宝,谁也看不上。要不是初宁年纪小,我倒觉得她和轩哥儿相配,一个沉稳,一个性子好又是个有主意的。”
林妈妈就笑了:“初宁小姐确实是好,连安成公主都另眼相看。”
“安成公主......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怎么就能跟宋霖的夫人成了好友,可她倒是真对初宁好。罢了罢了......”老人挥挥手,不想这些烦心事,“且看任氏要怎么做吧,她若是不想让兄弟再到我这儿来,也随她。左右轩哥儿明年就要下场,让他少跑少受点累也好。”
“老夫人......”林妈妈喃喃喊一句,替老人心疼。
老人一直明理得很,这又是为了这个家的和睦,做出退让。
屋子里就陷入一片沉默,良久老人才再说:“和任氏说一声,任大夫人进府,这么晚也别折腾往我处儿来了。让他们早些歇着吧,明儿再说。”
林妈妈应声,把玉槌交给丫鬟,自己亲自去传话。
到底是给面子任家。
徐家三位少爷在祠堂,一跪就一个时辰,又是老夫人发过话该罚,自然不会有人给送过饭去。是初宁想到受累的其他两人,犹豫半天,到底装上糕点叫绿裳偷偷带自己过去。
她一看居然是齐圳守着门,反倒心里大定,就那么上前喊他:“齐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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