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懂什么?
宋小五也就随口说上那么一句,并不在意别人回不回她的话,这时老妇的儿媳妇因着她的身份,恭敬地道了一句:“家婆伤心过度,有失礼之处,还请德王妃娘娘谅恕一二。”
德王妃的身份尊贵,不是他等人家能得罪得起的。
“无碍。”宋小五不在乎,她只是被老妇人身上的气息感染,多事多嘴了一句,万万不到人家回答的不好就得罪了她的份上。
她曾经也心如死灰,不得不把自己弄死后再活一次也了无生趣,才发现死亡这种事真真是没意思,它会让没有意思的人变得更没意思,让黑暗沉没的心更沉没,后来渐渐活过来,才发现还是活色生香才最迷人,才最适合她。
而不想活的,只是没有了生念罢了,而死亡并不会让它变得好一点,不过人要是没有灵魂的话,死亡就是绝望的尽头,倒是一个好归宿。
每个人都不一样,宋小五也不是救世主,她坐过来只是不想让场面生硬,这头她就跟中年妇人说起了话来,问起了人家的姓氏,家住哪处,中年妇人一一回了话,宋小五也就知道了这家人大概的家世了。
这是个中年寡妇,她婆婆也是,是宗室中尚还未出五服的亲戚。
这位老夫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老年丧孙,现在整个家族没落到只有她和两个儿媳妇和一个孙子,南阳王老王妃是她的闺中密友,这些年相帮她许多。
宋小五听说这家有个孙子,便问起了他来,“你家小儿多大了?”
“回王妃娘娘,”按辈份说,这个中年妇人得叫德王妃一声叔奶奶,但他们家离只有老夫人还未出宗室五服,这亲戚隔得有点远,她也不敢轻易就称呼,省得让人以为他们家乱攀亲戚,“小儿十五了。”
“可在读书?”
“正念着。”
“有看护之人?”
中年妇人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婆婆。
这时,老夫人转过了头来,定定地看了宋小五一眼,方道:“有,跟了他舅舅念书。”
“哪家的人?”
“平渭蔡家的人。”
“没听过,做什么的?”
宋小五一句接一句简单地老夫人一问一答起来了,说到最后,她道:“等你孙儿成亲做酒,请我过去喝一杯。”
老夫人低低地应了一声是,朝宋小五低了下首。
这厢南阳王府奉上了热茶没多久,南阳王府的老世子从宫里回来了,过来跟宋小五见了礼,他知道了德王府帮的忙,对德王妃这个小婶子又是好一通感谢。
刚才又帮王府忙了点事的杨标也过来了,跟宋小五请示南阳王府这边需要的东西得他陪着南阳王府的老管家去内务府拿,宋小五听了点头:“只管去,这几日你就留在这边帮衬着。”
“是。”
老世子在旁又是一通感激涕零,方才跟随前来催促他行事的府中人离去。
这厢宗室当中的人已过来几个了,这当中就没有比宋小五身份尊贵的,遂宋小五坐在她的位置上见了不少人,她年幼美貌至极,但美得霸气,美得太高高在上,这厢才知道她真面目的众人心里皆震惊不已,更是魂不守舍了起来。
宋小五倒是一个个都说了几句话,见大家无心应付她,她也闭了嘴,只是这夜王府乱成了麻,府里还因为老王妃的死勾起了一些陈年旧事在吵闹,是老王妃养在膝下的一个庶子在嫡母还没入殓之前就跟兄弟们争起了老王妃留下的那点东西了,闹得有点不算话,这边宗妇们看望老王妃入殓的时辰只能往后推,是以宋小五等了等,见王府来赔罪的人都要把脑袋磕碎了,干脆起身带着人往灵堂那边去了。
灵堂没有人,但前去灵堂的人都是宗室当中能撑一家家门的宗妇,这逼得老世子发了狠,把弟弟关了起来,迅速抬了母亲去灵堂,这才让宗室当中的宗妇在天亮之前在灵堂帮着南阳王府的人喊了老王妃半夜的魂。
第二日宋小五中午才回王府,到了晚上又过来替南阳王老王妃守了一夜的灵,第三日她就没去了,但杨标还是留在了那边帮南阳王府,德王府这边也派了一个管事的带着家里人去帮了忙。
等德王赶回来,去了南阳王府,宗室这边因为德王府一开始的倾力相助,关于老王妃殡葬的事皆事事过问德王,德王觉得有点麻烦,但还是都应承了下来,另一边燕帝也给老王妃加封了名号,圣旨一到,宗室当中的人还是受了这份好,皇帝这个亲戚总算有点像亲戚的样了,无形当中冲淡了这些年对燕帝这个人的怨憎。
德王见大侄子还不算笨得无药可救,当真是欣慰不已,不过他也是对自己这隐隐有点宗室新领头人的形势有些不解,等杨标跟他清楚了他的小辫子在他不在的这几日里帮南阳王府做的事,他回去抱着王妃猛亲不已。
谁能当事谁就是领头人,这是放诸四海皆准的道理,但这事让王妃轻而易举地办到了,德王觉得他的小辫子王妃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必须亲一万次方成。
只是王妃不太受她家这个亲吻王的好,非常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让他在帮人家办丧事的这几天老实点,像样着点,把德王拒绝得在家里大发雷霆,气得还说不跟王妃好了,当天晚上就抱着被子睡在了床下的地毯上,誓死不跟王妃睡同一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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