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爷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荣恪气得脸色发青,“太后就没问问我的伤势?”
“没问没问。”冯茂故意逗他,“太后忙着呢,想不起来你。”
荣恪咬了牙:“你滚。”
“你别急,我一会儿就滚,还得进宫去呢。”冯茂笑嘻嘻得。
荣恪没再轰他,却也不理他,脸埋在枕头里不声不响,时不时捏拳头砸一下床榻,每砸一下便牵动伤口轻嘶出声,疼也要砸,一下一下得泄愤。
冯茂喝着茶笑,想着逗他也逗得也差不多了,好奇心起,想要问问昨夜里太后前来探病,都和他说什么了,又或者,有没有做什么?刚唤一声荣二,他冷冰冰说道:“闭嘴,爷这会儿不想说话。”
“瞧瞧这副模样,泡到醋缸里腌着去了。”冯茂笑骂一声,回头喊一声秦义添茶。
秦义拎着茶壶进来,顺便拿进来一封书信,荣恪本来说不看,秦义说一声是魏大人来的,荣恪脸从枕头中抬起,拆开书信仔细看着,看着看着亮了眼眸,扭脸瞧向冯茂,拧眉说道:“看来我得去趟岳州,是十分要紧的事,非去不可。”
“不要命了?”冯茂唬了一跳,“动都不能动,怎么去岳州?有什么要紧的事,我替你去。”
荣恪摇头:“不行,非得我亲自前往。”
说着话喊一声秦义吩咐道:“让吕爷爷来一趟。”
“你既不要命,让吕爷爷过来毒死你算了。”冯茂气得骂道。
“在家也是闲呆着。”荣恪不在意得笑,“在路上趴在马车中一样养伤,让吕爷爷给配足膏药,再带个郎中,等到了岳州,这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冯茂跳了起来:“我劝不动你,我进宫找太后去。”
荣恪看着那书信不理他,冯茂自顾起身,匆匆离去。
进了宫中已是傍晚,见到太后头一句话就说:“刚刚臣去探望荣恪,正说话的时候,他收到一封书信,说是要去一趟岳州,还说可以趴在马车中养病,他是说一不二的性格,臣劝不住,太后劝劝他吧,他这是不要命了。”
太后一听蹙了眉头,不悦说道:“去告诉他,岳州的事没有养伤重要,让他在家安心养伤,我这儿事情多,让他别惹我心烦。”
冯茂忙道:“荣恪刚刚抱怨宫里没人去看他,臣去传话他也不见得信,要不太后打发个人……”
“没有去看他吗?”温雅咬了牙,想起昨夜里站在他书房门外徘徊煎熬,生平没受过那样的冷遇和委屈,到了别院一夜辗转,心中滋味复杂难言。恨恨摆手说道:“罢了,他那么大个人,身子是自己的,爱去那儿去那儿,不关我的事,还让得我派个人去说,他好大的架子。”
冯茂没敢再说话,躬身告退,心想还是我去说得了。就算是绑,也得把荣二绑在床上。
燕子巷巷口迎面碰见薛明,忙问道:“中贵人怎么来了?”
薛明拱手道:“给镇国公送了一张字条。”
冯茂松一口气,眼看天色不早,拨转马头回家去了。
字条上面写了八个字,好好养伤,不许乱动。
荣恪捧着颠来倒去看着,伤口似乎也不怎么疼了,唇角越翘越高。
这时秦义进来问道:“爷说要去岳州,小的开始收拾行装吧?”
“爷倒是想去呢。”荣恪笑道,“可眼下这身子,也去不了啊。”
“那你一下午装模作样为的什么?”秦义气道,“我自己的都收拾好了,吕爷爷也到生药铺给你配膏药去了,说是要带足两个月的。”
“爷还想好好活着,不想找死。”荣恪依然笑着。
听到她与符郁密谈,听到冯茂的话,同在高处,一个着迷一个惺惺相惜,心里又急又乱又妒又恨,故意对冯茂说要带着伤病去往岳州,冯茂果真进宫跟她说去了,她听到我要去岳州,就让薛明来给我送字条,可见她还是惦记我的。
指尖一遍一遍描着字条上每一个字的笔画,笑得止不住。
秦义在旁小声嘟囔:“傻笑傻笑,只有傻子才那么笑。”
荣恪看了许久,放下字条唤秦义过来,仔细嘱咐道:“我说的这些不能写下来,容易落人口实。我说你听,仔细记下来后,明日一早去找翟冲,让他挑一队内禁卫护着你去往江宁,见到温总督后,将我的话转述给他。”
“可是,小的走了,谁照顾爷养伤?”秦义忙问。
“府里这些人,个个都是照顾伤病的高手,放心吧。”荣恪瞥他一眼,“我可要开始说了,只说一遍。”
秦义打起十二分精神,荣恪说完问他:“记住了吗?记住了就原样说一遍。”
秦义说了一遍,荣恪笑说好样的。
秦义得意得笑,笑着拿出一支金钗:“紫藤花架下的泥土里捡到的,估计是琼华公主的吧,小的本来要自己还给她,不给爷添乱,这一去江宁,回来得个把月后了,爷见了琼华公主,还给她吧。”
荣恪看了一眼,金钗式样简单,钗头是一双并蒂芙蓉花,琼华喜好奢华繁复,如此简洁不像是她的风格,想着回头问过再说,便说一声放着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丁丁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