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二十八了,再等几年胡子都白了。”延平笑道。
“都那么老了?”永宁失望得扁一下嘴嘴巴,“都那么老了,还是算了吧。”
温雅笑着拍拍她手:“怎么不见皇上?”
“他趁着今日没有功课,与徐褚孙承志在后苑捉蛐蛐呢。”永宁哼了一声,“幼稚,最幼稚的是姑父,他玩儿得最起劲,四肢着地趴着又蹦又跳,我瞧着他就是只大蛐蛐。”
延平笑得不行,温雅也忍不住笑,回身招手让永安过来,永安端端正正坐在三位太妃身旁,一本正经板着小脸,瞧见母后招手,起身走了过来,延平拉她靠在身旁,温雅笑问道:“几位太妃做什么呢?”
“打赌。赌今日能成几对。”永安皱着眉头,“这还没结束呢,惠娘娘和静娘娘就吵起来了,都说对方猜得不对,丽娘娘胸有成竹,说她会赢。”
“我们也打赌吧。”延平笑道,“我们赌镇国公和秦状元,谁脚下的兰草多。”
温雅说一声好,她自然赌秦渭多,延平赌荣恪,永安与延平一样,永宁笑嘻嘻靠着温雅。
夕阳西下,凉风渐起,金明池漾漾起了金波,有中官抬了竹筐过来,筐中整齐放着兰草,空气中浮出清冽的香气。
丽贵太妃笑说一声开始吧,一位中官敲响手中铜锣,一队女官站在湖心亭,齐声唱道: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蘭兮。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兰草。
溱与洧,浏其清矣。士与女,殷其盈矣。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洧之外,洵訏且乐。维士与女,伊其将谑,赠之以兰草。”
歌声中,夫人们陆续走出花厅,期盼看着自己家的孩子。
几位中官抬着兰草从众位青年男女面前走过,他们或大方或羞窘,都拿了兰草在手。
歌声停歇,一切静默,有一位男子率先走出,是定国侯楚子材,他含笑走到一位紫衣女子面前,待要将兰草抛在女子脚下,女子咬着唇伸出手接了过去,并将自己手中的兰草递了过来。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和喝彩声。惠太妃在温雅耳边笑道:“男方是定国侯,太后应该知道,女方是安国候府的长女,虽说是庶出,精明能干,深得安国侯夫妇喜欢,这几年替安国侯夫人掌家,上下整肃井井有条,定国侯娶了她,侯府又要兴盛了。”
温雅笑着点头:“二人站在一处十分般配。”
“可不?看对眼了,瞧瞧那眼神。”惠太妃笑着,静太妃笑道,“快看快看,又有几对互赠兰草的。”
惠太妃一眼看过去哦了一声:“我的大侄女有主了,瞧瞧,男方虽黑些,倒也体面……这孩子,可算是能嫁出去了。”
温雅笑道:“那位可是今科二甲,赐了进士出身。”
惠太妃一听,兴奋站了起来:“好,比那些勋贵子弟出息。”
丽贵太妃拊掌笑道:“八对了,太后,我们这次临水宴功德无量啊。”
温雅笑看着她:“贵太妃功劳最大。”
丽贵太妃兴奋得面颊泛红:“以后就得自己找点乐子,可不能整日悲悲切切哭哭啼啼。我若是常邀几位夫人进宫推牌九说说话,太后可准吗?”
“只要贵太妃高兴,我自然准。”温雅含笑说道。
丽贵太妃说一声多谢太后,站起身踮着脚尖:“镇国公脚下兰草不少了,状元郎跟他差不多。呀,太后快看,最多的是翟统领。”
温雅站起身挑眉看去,翟冲面红耳赤搓着手,脚下兰草越来越多,都淹没了脚面。大双站在他对面愤愤看着。
再看秦渭,唇角浮一缕浅笑,任由眼前姑娘们来来去去。
荣恪悠闲站着,笑得云淡风轻,每有姑娘过来投之以兰草,就低低说一声多谢。
丹凤郡主踢开脚下的兰草,朝他走了过来,重重踩上他围在他脚边的兰草,似乎恨不能一棵棵碾做尘土,她目光奕奕看着荣恪,将手中兰草递到他手边。
他躬身下去作了一揖:“多谢丹凤郡主垂青,我已心有所属,不能接受。”
“那个人是谁?可在场吗?”丹凤郡主手中兰草依然向前,大声质问道。
“在场。”荣恪目光坚定望向远方,“不过,她是一位寡妇,我与她虽两情相悦。却障碍重重,是以,我不能说她是谁,但终有一日,我会娶她,我与她会在一起。”
荣恪收回目光看着失落的丹凤郡主,突然伸手接过她手中兰草,又弯腰将脚下所有的兰草都抱了起来,大声说道:“多谢各位姑娘美意。”
荣老夫人有些耳背,大声问儿媳妇:“小二刚刚说什么了?他看上谁了?把那些兰草都抱走,是不是都要娶?我愿意,这么多孙媳妇,一人生一个大胖曾孙。”
“他打小就没让我省过心,如今年纪已近三旬,依然如此。”荣夫人沉着脸冷哼一声。
荣恪的堂婶在一旁轻声劝道:“嫂子,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吧。”
荣瑛待要说话,月婵一把攥住她手,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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