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惊讶看着他,半晌方问道:“过去了这么些年,你还没有放下吗?”
“没有。我怎么会放下?我一辈子都放不下。”秦渭索性豁了出去,“睿宗皇帝去后,你既然肯再接受别的男人,那个男人为何不是我,而是荣恪?我疯狂嫉妒他,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你不明白。”温雅摇头,“荣恪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此生的唯一。”
秦渭双眸变得赤红,颤声问道:“唯一?就是说,你从未喜欢过我?”
“你于我而言,是儿时好友,仅此而已。”
“我不信。”
“我若喜欢你,又怎会跟着睿宗皇帝进宫?我曾经以为喜欢睿宗皇帝,直到遇见荣恪,才知何为男女之情。”
“雅雅,你竟然不认过去的情分,不肯给我留一丝希望,你故意凌迟我的心,你太狠心了。”秦渭嘶声道。
“我和荣恪因为身份障碍,为了能在一起突破了多少艰难,我千防万算,没想到你会在我们背后捅刀,你是我儿时的伙伴,我将你当做最可信赖的朋友,你若是直来直去,我还钦佩你几分,可你却做尽小人之举,让我失望。”温雅说着话一声叹息。
“不错,我是做尽小人之举,荣恪就光明磊落吗?即便温瑜探查到他在岭南养兵的踪迹,你依然护着他,护着一个意图谋反的乱臣贼子……”秦渭激愤说道。
“住口,他想要江山,我就给他江山,何用谋反?”温雅冷眼看着他。
秦渭的脸色或青或白不停变换,直至变得煞白,双唇抖颤着不置信问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我不想再与你多说,我来问你,撺掇着温瑜在岭南探查,怂恿皇帝怀疑荣恪,离间我们母子,暗示丽贵太妃给我施压,都是你做的吧?你与若兰的亲事又是怎么回事?就为了利用方太师?方太师突然中风,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温雅咬着牙,一连窜的质问。
“没错,是我,是我做的,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我是卑鄙小人。”秦渭跌跌撞撞后退,退至东暖阁高高的门槛处,被绊了一下跌坐下去。
就听太后冷声说道:“传旨,秦少师忤逆犯上,罚其回太师府闭门思过,并协助方太师打理小学堂,非诏不得入宫。”
秦渭坐在门槛上低头惨笑,有两名内禁卫过来将他搀起,一左一右挟持着走向丹陛阶,小皇帝从西暖阁跑了出来,喊一声等等。
来到秦渭面前唤一声秦少师,问道:“秦少师这是怎么了?”
秦渭没有说话,翟冲大步而来,说道:“他忤逆冲撞太后,太后罚他回府闭门思过,并协助辅国公打理小学堂。”
小皇帝不置信看着翟冲,又看向秦渭:“秦少师可有话要说?朕可以去母后面前求情。”
秦渭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空洞,不认识他一般越过他向前走去。
温雅发落了秦渭,心里有些不好受,呆坐着回想在江宁的时候,秦渭每回见到她都淡淡的,没觉得他对自己有意啊,两年前听到他说曾经向父亲求过亲,还觉得挺惊讶的,这两年在宫中也从来恭谨本分,怎么就情深如许了?
手抚了额头心想,先帝也好秦渭也罢,他们这种默默的喜欢,迟钝如我,根本感受不到,荣恪就不一样,好听的话说着,大胆行动着,远离他他就耍手段,拒绝他他就耍无赖,早在三年前那日,收到久无音讯的哥哥给她回信,自己十分高兴,他脱口一句太后高兴臣就高兴,就猜到了他的情意。当时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愣了半晌才说一句话: “镇国公请回吧。”
这次呢?你怎么不无赖了?怎么那么痛快就远离了我?
不知他如今身在何方,温雅又咬了牙,连发几道圣旨,但凡保举秦渭做辅政大臣的,全部以结党营私的罪名降级罚俸。
太后接连几个举措,处置庄亲王府的小学堂,强硬给丹凤郡主赐婚,将吉王妃和小吉王流放,又发落了秦渭,多名与秦渭有私交的官员被处置,朝臣们胆战心惊,只敢背地里悄悄议论,谁也不敢出头上奏。
一时间,颇有些风声鹤唳,就连铁头罗御史也在默然观望。
徐泰和孙智周因没有理会秦渭游说而庆幸,两个死对头破天荒凑一起喝一顿酒,相互勉励对方日后继续夹着尾巴做人。
温雅本预备着有人弹劾她刚愎自用,等了三日,一片沉寂,却等来了秦渭发疯的消息。
“先不管他。”温雅皱眉说道。
又过几日,由先生开始在内阁行走,欧阳先生进了上书房。
处置发落了那么多人,胸腔里憋着的气依然下不去,冷眼打量四周,前朝安置妥当了,还得动一动后宫。
她心里盘算着,就冬至吧,冬至的时候再拿你们出气。
第137章 威慑
冬至那日, 太后下令夜里在寿康宫家宴。
丽贵太妃自上次将先帝手册交于太后,又被荣恪威逼将手抄本交了出去,并得知父兄曾试图谋反,一时间百感交集,病倒在床。
病中得知镇国公不辞而别,推测是因先帝手册而起,忧心太后厌恶恼恨自己,病势更沉。
听说太后下令在寿康宫家宴,撑着病体起身, 指派着宫人们忙里忙外,布置得花团锦簇,宴席时的菜肴小点果品酒酿, 与尚食局女官们一样一样商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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