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恪岂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只怕是别有打算,早晚会回来的。”延平劝道。
“他是不会轻易放弃,是我先放弃的。”温雅声音发颤,她没有提起荣夫人进宫相逼,事已至此,再提何意?
延平拍拍她手:“可派人找他了吗?”
“我为何要找他?”温雅咬着牙,“我才不想找他。”
“你不要怨他,更不要自责,只需相信他,等他回来就是。”延平微笑看着她,“雅雅,要记住我这句话,以后可能听不到了。”
温雅不解看向她,延平的手抚上肚腹:“荣恪为何带走冯起哄老夫人开心,而不是带走吕爷爷为老夫人医病,你可想过?”
可能是老夫人的病情没救了吧,温雅想着,却不敢说出口。
“因为吕爷爷说我这一胎九死一生,荣恪便将吕爷爷留给了我。”延平抚着肚腹的手分外温柔。
温雅心中惊跳不已,握住她手颤声道:“不会的,怎么会?太医院那么多太医,竟然不能保你平安?我这就下令,若你有什么,我让他们陪葬。”
“别。”延平笑着摇头,“茂茂以为我不知道,背着我哭了好几次,我早就想通了,一切顺其自然,到时候若是我和孩子都不好,你一定要拿出太后之威,保住孩子。”
温雅攥紧她的手:“不行,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不能离开我。”
“你答应我。”延平微笑着,“我已过三十六岁生辰,活过了哥哥,也不算短命。我这一生,有哥哥疼爱,先后有过两位真心的爱人,有雅雅这位好友,这两年看着起儿一天天长大,我很知足。”
“你想想冯茂,你离开了,他怎么办?”温雅摇着她手。
“若要我弃了孩子留下自己的性命,我这一生都会活在愧疚当中,那样哀怨忧伤的妻子,想必茂茂也会厌恶。”延平看着她,“雅雅,你答应我。”
温雅咬唇点了点头,说一声我答应,心里咬牙切齿,先答应你再说。
延平松一口气,抚着肚腹笑道:“交待了雅雅,我也就放心了。”
她这样一说,温雅心想,索性让她放宽心才是,一脸郑重对她说道:“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至于冯茂,你是让他续弦还是一生独守空房,你说一句话。”
延平愣了愣:“我还没想过。”
“那就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你怎样高兴,我便让他怎样。”温雅瞥一眼窗外,冯茂正探头探脑。
延平也瞧见了冯茂,招手让他进来。
冯茂进来瞄一眼温雅,见她今日分外和煦,大着胆子道:“听说,太后不许吕爷爷给秦少师看病?”
“没错,我是不许。”提到秦渭,温雅蹙了眉头。
“为何呢?”冯茂试探问道。
“因为我厌恶他。”温雅哼了一声。
“秦渭一直暗地里对付荣恪,若兰曾经提醒荣恪提防。”冯茂忙道,“秦渭是不好,可若兰是好的,他疯疯癫癫自得其乐,苦的是若兰,方太师身子不好,方夫人性情糊涂,家里再多个疯子丈夫,若兰简直是天底下最苦命的人。”
“秦渭为了借用方太师的威望,骗着若兰与他成亲,如今他已原形毕露,没必要继续留在京城,告诉若兰与他和离,将他送回江宁秦家,我再为她配一门好亲。”温雅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太后有所不知,六年前若兰去江宁为方家二姑娘送嫁,认识了秦渭,二人情投意合私定了终身,若兰离开江宁前,二人说好若兰先动身,秦渭随即上京求亲,等来等去没等到秦渭,两年前秦渭来京赴考,若兰与他偶遇,秦渭竟不认得她。这次疯了后记起了旧事,却忘了上京赴考和上书房为少师的事,眼里只有一个若兰,连方太师夫妇也不认得,若兰试探着问过,也不记得太后皇上镇国公,开头臣还不信,几日前去方府试探,也不认得臣,臣觉得,不像是装的。”冯茂摇头叹息,“太后还是准许吕爷爷给他扎扎针,那模样,也怪可怜的。”
太后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狐疑看着他,延平知道温雅为何狐疑,笑着问道:“奇怪了,若兰的闺中旧事,怎么会告诉你?你与她,那样亲密相熟吗?”
“不是我,是荣恪与她亲密相熟。”冯茂忙把自己摘得干净,“若兰和荣恪关系不一般,若兰小时候,荣恪扒过人家裤子。”看温雅与延平瞪圆了眼,又加一句,“臣亲眼看见的,可不是胡乱捏造。”
温雅沉了脸,延平拍一下冯茂:“你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荣二干过的荒唐事多着呢,简直是罄竹难书。”冯茂撸一下袖子,“太后想不想听,臣一桩一桩说给太后。”
“我不想听。”温雅咬牙看向冯茂,,“他离开前,竟连你也没告诉?”
“没有没有。”冯茂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若臣知道,能让他带走冯起吗?不过太后放心,臣已经派人一路往南去找,吕爷爷说,老夫人的病到了暖和的地方就能好,准是往南去了。荣二之前提过南诏国,说是四季如春风景如画,也许是到南诏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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