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恪喉间吞咽一下,抿一下唇索性说了出来:“去年三月的那个雨夜,你因为他几乎快要疯狂,我一直在意,一直觉得你更喜欢他,只不过他死了,你只能选我。”
温雅咬牙看着他,他又说道:“从那以后,你就分外纵容我,让我在朝堂上任意施展,你也开始纵容自己,与我在一起没了顾忌,若不是我有顾忌,早就像今日这样了。”
温雅狠狠拍他一下:“傻瓜,我全心信赖崇敬先帝,我发疯是因为他骗了我,我最受不了亲近的人骗我。而你为了我,放弃了苦心经营十年的造反大业,我满足你的权力欲望,让你尽情品尝坐拥天下的滋味,余生才不会愧对你,你也不会有遗憾。我纵容自己,是因为我太过喜欢你,想要纵情恣意和你在一起。”
荣恪怔怔看着她,半晌方说道:“就那么喜欢我吗?”
“就那么喜欢。后来我收到了哥哥的密奏,知道你依然在豢养兵马,而且以一当十,我气愤至极,我封了密道,写下你的十大罪状,我练了许多遍,我一宵没睡,次日一早去往前朝的路上,依然没有下定决心去宣读,我心里知道,你只要站在那儿,只要这样看着我,我就狠不下心。”温雅轻声叹息,“我不像你,说走就走。”
“我早几日就有了离开的想法,我想送祖母去南边医病,想来巴州盯着南诏国的动向,那夜里想去辩解,也想与你商量,可你封上了盖板,听着你大声宣读我的罪状,我以为你因睿宗皇帝的的深情要远离我,又因我留着兵马愤恨我,心中一时绝望茫然,便下定了决心。”说着话想起那个心碎神伤的夜晚,不由黯然低头。
温雅想着吕太昌的话,说他眼皮红肿,说他哭过,抚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眉眼,轻声说道:“是我错了。”
“雅雅没有错,都是我的错。”他拥她在怀中,看着她笑了,“听说我走后你飞扬跋扈,前朝后宫血雨腥风……”
温雅靠着他笑:“不过是摆谱耍威风吓唬他们,也没有将他们怎么着。”
“你是做给我看,逼着我回去吗?”荣恪笑问。
温雅嗯了一声:“你离开后,我心里空了,常常控制不住自己,我也要让你知道,没有你在身旁,我会变得挥霍权势面目可憎,你喜欢的那个人,也许就不存在了。”
“雅雅怎样,我都是喜欢的。”他亲亲她头发,“你处置秦渭,也是为了给我出气?”
“不只处置了,还不许吕爷爷给他医病,任由他疯着,等你回去后,你来决定怎么对付他。”温雅摇头,“我气急之下,可能逼他太甚,对他太狠,其实,他也是因为爱我。”
“又感动了?”荣恪咬牙。
“别人一腔深情,我不能回报,总不能视作粪土吧?”温雅仰起脸儿看着他,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
“太后人见人爱,可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他的身子朝她压了下来。
温雅死命推挡着娇嗔道:“要折腾死人吗?”
他悻悻作罢,温雅哼了一声:“坏蛋就是坏蛋,到处都是青紫。”
荣恪掀开毯子一瞧,白皙的肌肤上淤痕点点,忙陪着笑脸道:“咱们说话,接着说话。”
“不说了。”温雅伸个懒腰,“全身都在汗里浸过了,我要沐浴,我饿死了,我要吃饭,屋子里闷,我想出去逛一逛我们的城池。”
他说一声好,起身拿过一件外袍正要披上,温雅说声等等,歪头看着他问道:“你沐浴后都不穿衣裳的吗?”
“对啊。”他坦然道,“我喜欢裸睡。”
温雅呸一声,他披上外袍出去喊一声来人。
不大的功夫,水备好了,腾腾冒着热气,他抱了她进去,熟练为她洗浴,沐浴后换上小双备好的衣衫,神清气爽用饭。
“大双手艺真好。”温雅赞叹。
“那就多吃。”荣恪笑着问道,“想不想尝尝重碧酒?”
“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枝。杜少甫的佳句,据说重碧酒原来叫做春酒,因这句诗改名重碧酒,如此好酒,自然要尝尝。”温雅笑道。
荣恪说声等着,出门捧一个青花坛子进来,两个青花的瓷盅,二人对酌浅斟漫饮。
几盏下去,温雅粉白的脸上泛起酡红,娇艳若春花,荣恪忍不住凑过去,夺去她手中瓷盅,小声道:“我来喂你喝酒。”
温雅正喝得兴起,不依得去够瓷盅,荣恪手摁住她手倾身而来,唇贴上她的,舌尖挑开她唇,口中的酒送进她口中,一股醇厚甘美的滋味清爽入喉,温雅咽下去轻唔一声,两手圈上他肩闭了眼眸冲他仰起脸:“还要。”
她含娇带羞似在挑逗,他笑着含一口酒再次纠缠而来,几次三番,温雅被他逗弄得兴起,依样学样含了酒在口中,也给他送进去,二人纠缠在一处,借着酒香恣意品尝彼此的滋味。
正情热心动的时候,窗外传来咯咯咯小婴儿清脆的笑声。
温雅想起昨夜里婴儿的哭声,还有一名女子的娇笑声,半是打趣半是崇拜说道:“好大的排场。”
那话是对荣恪说的,那女子的声音似曾相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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