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夫人也没起身:“今日便叙家礼……”
“若叙家礼,荣恪住到我这儿也没什么,横竖我与他,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温雅大言不惭。
荣夫人脸上神情有些僵硬,温雅又道:“夫人上次进宫以死相逼,我知道夫人性情刚硬,说到就能做到,若是别的人,不想活了我自然许她去死,可夫人是荣恪的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没了性命,是以我做出了让步。夫人没能让荣恪娶亲,那是夫人的事。我只想让夫人知道,我的让步只有一次,以后休想再要逼我。”
荣夫人面无表情,沉默着等了一会儿,方张口问道:“太后可还有话要说?”
“我说完了。”温雅挑眉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是温总督让我们留在江宁的。”荣夫人开口说道。
温雅愣了一下,荣夫人又道:“我们行至江宁后,婆母贪恋江宁风光,住下不肯走,月婵惦记着柳真,避着我们过来瞧她,温总督知道后前去鸡鸣寺看望,他劝我们留下,他说一来江宁气候温润,适合老太君养病,二来两家人在一处,日后你们两个如有麻烦,我们也好彼此照应。”
温雅有些懵,以为是来硬碰硬的,怎么就成两家人在一处了?不自在轻咳一声问道:“还有呢?”
“温总督说荣恪曾经想要造反,因为对太后有情,给放下了。”荣夫人说着话起身跪了下去,“太后说的对,妾没有能耐管束荣恪,妾感谢太后能让他悬崖勒马,妾也请求太后,以后继续约束着他。”
温雅忙起身过去,弯下腰搀扶着荣夫人说道:“夫人不是说,今日叙家礼吗?”
“妾看出来了,太后不想与妾叙家礼。”荣夫人挣开她磕下头去,“温总督还说,若是皇帝将来容不下你们,他要跟着荣恪一起造反。都说太后是女帝之才,请太后为你们二人的日后谋划,妾还是那句话,镇国公府绝不造反。”
“夫人放心,我会与荣恪一起筹划,必不会牵连家人。”温雅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荣夫人,无奈说道。
荣夫人又磕个头,起身告退。
温雅手抚了额头,上回她进宫去,该强硬一些,偏生软了一些,今日该软一些,偏生又强硬了,母亲说的恶婆婆之语浮上心头,恶与不恶先放一边,对付未来婆母比对付文武大臣难多了。
想起荣恪在父母和柳真面前如鱼得水,就连母亲那样挑剔的性子,都说看他顺眼,挑不出什么不好来,而自己和荣夫人经过这两次不融洽的会面,显见是很难让她满意。
呆坐一会儿方起身回到自己的小院,荣恪瞧见她身影,笑着迎了过来,手搂在她腰间,唇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让我好等,那身好看的衣裳要不要换回来?换回来戴上帷帽,我们出去四处走走。”
温雅不动声色,问他道:“你不去送送荣夫人?”
“跟着侍奉的人多着呢。”荣恪笑道,“母亲跟你叙过家礼了?认下儿媳妇了?”
温雅嗯了一声,心想既然让谋划日后,也算是认下了,不算是说假话。
恹恹歪到榻上问道:“老夫人的病情怎样了?”
“哮喘没再发作,见了我也没犯糊涂,精神也好。”荣恪笑看着她,“两个心愿都已达成,这次离开京城,值了。”
温雅一听,也高兴起来,笑着点头:“如此说来,确实值得。”
“最值得的是,雅雅追到秦岭去找我。”荣恪腻过来,圈她在怀中柔和得亲吻。
二人痴缠一会儿,温雅下榻换了衣裳,荣恪瞧着直了眼睛,捉住她手拉回榻上:“又不想出去了。”
温雅拍他一下:“今日还没向父母亲请安呢。”
“那走吧。”荣恪牵起她手。
出了院门,温雅抽出手,荣恪又握住,温雅又抽出,嗔怪道:“这里可是我的娘家,我们得收敛才是。”
荣恪怏怏收回手,转眼瞧见芙蓉花丛,笑说一声等等,走到花丛边寻找粉白细嫩的花朵,想着雅雅最爱芙蓉花,给她簪一朵在鬓边,配她的粉白色衣裳。
万花丛中找到一朵中意的,离得有些远,探过身子也够不到,回头笑看着温雅又说声等等,绕过去伸出手,听到旁边大树后有人在说话。
“今日荣夫人是何来意?艾姑姑可听到了?”芳华问道。
就听艾姑姑说道:“隐约听到几句,今日也不大愉快。”
“上次将姑娘逼成什么样了,我们姑娘长这么大,没有被人那样逼迫过,她一走,姑娘哭了半宵,我们姑娘长那么大,也没那样委屈过,我想起来就生气。”芳华气呼呼说道。
“荣夫人是镇国公的母亲,太后在意镇国公,对荣夫人自然轻不得重不得。”艾姑姑叹一口气。
芳华哼了一声:“荣夫人进宫的事,镇国公可知道吗?”
“男人嘛,粗心,只会往国事上去想。”艾姑姑说道。
“镇国公是笨蛋吗?”芳华切了一声,“在国事上,太后可一直向着他护着他,这个理薛中官都知道,有些个官员来巴结他,问他升官之道,他就说,听镇国公的准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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