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翻了翻协议书,烦躁地扔在茶几上:“你可想好了,这笔钱不少,你给我兑现?你把公司的资金都抽走了,你还有资金投入下面的工程?”
“这事就不需要张总操心了。”
张总瞪着秦磊,秦磊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张总丧气地拽过协议书,在上面签了字。
“录音笔。”
秦磊把录音笔放在茶几上,张总一把抓过来:“我希望钱能准时到账!”
“这是肯定的。”
……
张总带着李衷灿走了。
不过李衷灿离开的没有张总潇洒,他还有很多账目要进行交接,但总算是完成了。
秦磊成功的拿下招标,又赶走了居心不良的张总,现在茂森是他一个人的公司,面对的却是像张总说得那样,严重缺乏资金。
不过这件事他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已经联系好银行,只要能拿到中标书,就可以贷到款。另外他名下的一些房产都可以进行抵押,还有韬子那里,当初因为他投资比重较大,占据了忘江湖一半的股份,他让韬子拿出一笔钱来,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又转了回去。
之所以会留下百分之十,这是韬子要求的。
“好了,我现在又变成穷光蛋一个了。”无钱一身轻的秦磊,对杜俏感叹道。
“那这么说,未来的一些日子了,秦总每天的零花钱,要从我这里领了?”
“是的,秦太太,你打算未来的日子里,给你老公我发多少零花钱?”
“一天一百怎么样?”
“这么少……”
*
若是换做以前,马春梅听到这种夫妻之间的对话,只会会心一笑,今天却没有这种心思。
她借口去卖盐,从后门出了秦家。
秦家的这栋别墅去年就装好了,空了快一年,今年才搬进来住。别墅不大,是联排别墅,但住秦磊一家人绰绰有余。
小区的绿化很好,鸟语花香的,这也是当初杜俏一眼就看中这栋别墅的原因。
马春梅拐过一道弯,就远远看见站在树下,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点邋遢的男人。
这就是她的丈夫王建设,一个前十几年勤劳诚恳,却经受不起残疾的打击,而变得自暴自弃的男人。
就是念着王建设以前的好,马春梅一直忍着他一日比一日暴躁的脾气,甚至在王建设不愿出来打工,她自己出来赚钱养家。
因为她这种纵容的态度,让王建设好逸恶劳,早些年还愿意做点表面功夫,每年过完年还会筹谋下去哪儿找工作,后来干脆不找了,就在镇子上和一群光棍汉打麻将度日。
每次马春梅寄回去的钱,都被他拿去打麻将输了,两个孩子也不管。后来还是孩子连着好几次打电话来,说学费没交,没钱吃饭,也没衣服穿,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也骂过,也闹过,可王建设从来左耳进右耳出,说多了就说像他这样的残疾,怎么出去找工作。她实在管不住,还要赚钱供两个孩子上学,就不再管了,只管两个孩子,他愿意怎么办怎么办吧。
但王建设打麻将需要钱啊,他又是输多赢少,开始是拿着两个孩子说事,管马春梅要钱,马春梅不给,他就去闹两个孩子。
当时两个孩子都住校了,一个初中快毕业,一个正在上高中,都是紧要关头,马春梅就忍着他,要就给他。一直到两个孩子陆续考上大学去了别的城市,她才彻底撒手不管,连过年都不回去了。
王建设没有钱,就漫天撒网找她,打她手机,她换号,他就去派出所报案,说她失踪了,死在外面了。
因为两人是夫妻关系,派出所就帮他联网查。在沿海一带做保姆行业查的很严,都要办暂住证,所以很容易就能查到。
王建设就拿着查到的地址和电话继续闹她,不给钱就上雇主家里的闹。马春梅被他闹崩了两次工作,没办法才离开沿海城市,来到a市。
本想着在这里能过几年清净日子,没想到王建设不知怎么又找来了。
“给你钥匙。”
马春梅给了钥匙就想走,被王建设一把拉住。
“再说会儿话,你看我们好几年都没正正经经说过话了。”
“你跟我把离婚办了,我们就能好好说话。”
王建设无视马春梅板着脸,笑着说:“你看我们都一大把岁数了,离婚多丢人,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两个孩子也不看?你岁数也不小了,就别做了跟我回去吧,现在他们都工作了,我们辛苦了一辈子,也轮到我们享福的时候了。”
“享福?你有脸让享孩子们的福?王建设,你前半辈子靠老婆,后半辈子还想靠儿女,两个孩子在外面工作压力多大,房子什么都没有,家里没办法帮助,你还要去让他们孝敬你,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
“我有什么没脸的,老子生了他们!”王建设虎着脸说。
“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去找他们了?你怎么找到他们的,你怎么这么臭不要脸?你干嘛去打搅两个孩子?”马春梅哭着扑上去打他,别看王建设有一只手有问题,力气也不小,抓着她手不让他打。
“行了,我也不跟你装了,你到底回不回去?不回去那就给我钱,其实我也不想来逼你,但我欠了外面一点钱,这钱不还上,我连家都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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