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正要俯身捡起来,林思竹却抢先一步,将纸叠好,说:“是我爸来过了,给我留了纸条。”
她收好纸条,说:“哥,叶小姐,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她忙碌着进了厨房,叶臻和林北钦进入客厅,坐在沙发上。
片刻后,林北钦起身,回到玄关,他身量高,目光几乎与门楣齐平。门楣边缘,贴着一个小小的报警器。门框角落里,安装着针孔监控器。
走回客厅,他环顾一圈,脸色渐渐沉下去。
客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安装着针孔监控器,每一扇窗上,也都安装了报警器。
叶臻也注意到房间内无处不在的监控,顿时如坐针毡,很不自在。
而林思竹却比她轻松许多,她端了茶点出来,招呼着叶臻,“别客气,吃点心。”
林北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在客厅里安装了二十几个监控。”
林思竹脸上的笑容凝滞,轻声说:“是。”
“为什么?”林北钦问。
林思竹捧着茶杯,说:“一个人住,有点害怕。”
她又急忙解释:“我看过新闻,有好多单身的女孩儿,遇到入室抢劫,入室强奸什么的,我这样做,心底比较踏实。”
“如果真的害怕,还是回家住。”林北钦脸色沉肃,“你的状况,真的适合工作独居吗?”
林思竹脸色一冷,有些不悦地说:“什么意思?我什么状况?”
林北钦同样氤氲着薄怒,淡淡地盯了她一瞬,说:“你自己要注意分寸。”
林思竹冷笑,“我好得很,现在是,以前也是!”
两人之间无形的对峙,让叶臻插不上话,但林思竹的住处的确有些反常。
就算独居没有安全感,也不至于在一间房内安装这么多摄像头。
林北钦再次开口,语气明显平缓了许多,“那张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纸条,真的是你爸留的?”
“当然,”林思竹端直地坐着,“除了他,我还会是谁的女儿?”
林北钦目光研判,“是吗?如果叔叔真的来过了,就算你没在家,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好,何必特意留什么纸条?”他漆黑的目光凌厉,冷声说:“他来看你,难道不会事先问清楚你是否在家,难道还特意带上纸笔?”
林思竹豁然起身,捏紧拳头,半晌没说话,双唇紧抿着。
须臾后,她一字一顿地问:“那你认为,纸条会是谁留下的?”
林北钦微微摇头,“我本来以为,这只是恶作剧。或许是邻居的小孩觉得好玩,塞到你门缝里的。可是现在……”
叶臻还记得纸条上的字迹,笔迹生硬、字体歪斜,排列也有些凌乱,并不像经常书写的人写的字。
林思竹说:“就是恶作剧,不过是一张纸条而已。”
“没有遇到过可疑的人吗?”林北钦问。
林思竹摇头,“没有,不然我早报警了。”
这里是十六楼,平常人不太可能翻窗进来。小区的治安还行,难道真的是恶作剧?
叶臻和林北钦没有久留,吃完茶点后就离开了。
林北钦开车着在小区内兜了一圈,才缓缓驶出去。
叶臻说:“或许只是恶作剧,这小区的治安还不错的。”她下意识咬着手指,“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林小姐要在家里装那么多报警器和摄像头。”
林北钦面色如水,片刻后才轻声说:“她的心思,比普通人敏感很多。这样的情况,以前也是有过。”
“嗯?”叶臻惊疑,“她以前也这样?”
林北钦微微蹙眉,“听说两年前,她因为一些事情而性情大变。之后有一段时间,她就是这样,敏锐小心,疑神疑鬼。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有改善了,没想到……”
虽然不太好打听她人的私事,但叶臻依旧关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卷进了一桩命案里,”林北钦说,“但那时我已经离职,没有参与、了解案情。林家的人,也一直对这事讳莫如深,从来不提。”
既然属于林家的私事,叶臻没有再追问。
车停下叶臻小区楼下,灯影婆娑里,小楼里灯火阑珊。
一树紫红的花开得正盛,为夜色增添几分旖旎。
光透过树影落下,笼罩着树下的两人。风起,花树招摇,光影缱绻。
叶臻不由得放缓脚步,目光落在他颀长清俊的身影上。
她下了车,轻声说:“教授,再见。”
她刚转身,林北钦却下了车,快速绕过来,说:“我送你上去。”
……
叶臻所住的楼层不高,乘电梯也不过片刻就到了。
林北钦这是第一次到她的家。这处小区,这处小楼,这处公寓,与这座城市里万千的居民房大同小异。
一层两户人,大门紧挨着。叶臻拿钥匙开门,林北钦就观察邻居家的门,门上贴着春联和“福”字,门外放着地毯,地毯上印着“家和”的字样。
进门前,他说:“和邻居关系好吗?”
叶臻一愣,说:“还好,我平时忙,下班的时候,都晚了,很少见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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