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工业园区,山上有工人的住所。但城市重新规划, 大量工厂搬走,这里便荒弃了,连同荒废的, 还有这座不起眼的殡仪馆。
馆内空荡荡的,满目荒凉破败,庭院地面支离破碎,荒草丛生。黑洞洞的殡仪办公楼,骨灰、头发、寿衣、棺材,随处可见。
很快,便衣警察散开各路搜查,两层高的楼房,办公区、灵堂、火化房、停尸房、入殓房……
“林队,有人!”
林北钦立刻疾步上楼,心跳和呼吸都沉住。
昏暗的走廊上躺着两个人,只需一晃眼,他就分辨出,那两人都不是叶臻!
沉坠的心又悬起来,他快速而沉稳地走近,发现地上的人是穆婂和林老夫人。他立刻安排人将他们转移走,送到最近的医院。
搜索依旧有条不紊,一一查遍,再没有任何人影。
林北钦进入婴尸房,森森婴骸面目可狰,长明灯灯火摇曳,映照着森然嶙峋的人影。
在搜查之前,林北钦研究过所殡仪馆的结构和布局,这不过是一所普通的殡仪馆,没有其他通道,没有地下密室。若是有,也应该早就发现了。
方圆和郑小吏忧心忡忡,沉默相视一瞬后,方圆谨慎地说:“他们会不会已经逃走了?”
林北钦沉稳地走出殡仪馆,站在空旷的庭院中。
风声从林间吹过,空洞冷寂。
他让人放飞无人机,从殡仪馆上空,俯瞰整座破败的建筑。
进出淮山的道路,都有警方控守,如果洛晨涛等人真的离开,警方不可能没有察觉。而唯一离开这里的大门,门外没有任何脚印和痕迹。婴尸房内的长明灯依旧明亮,油没有燃尽。
就算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也不可能走太远。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稀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难道警方没有查到线索,已经离开了。
叶臻被捂着口鼻,蜷缩在黑暗里。她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
她眨眨眼睛,将浸出的泪逼回去,透过晦涩的光线,无声地盯着黑暗中的人。
洛晨涛紧紧地搂着昏睡的林思竹,却将手里的枪对准其余人,他阴沉沉地说:“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婴尸小鬼肯定都受惊了,我回去还得重新布置法坛……”
叶臻心头一沉,穆婂和林老夫人一定已经被救走了,洛晨涛需要活人骨,他会在谁的身上取?
黑暗中,几人的行动声窸窸窣窣,叶臻凝神静听,突然听到刀入骨肉的闷响。
她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恰在此时,黑暗中传来洛晨涛痛苦的惨叫声,他手中的枪也应声落地。
叶臻来不及思索,循声辩位,立刻摸索过去,捡起枪,放到身后黑暗的角落里。
“怎么了?”常旭仓惶不安,“怎么回事?”
常旭开了手电,白晃晃的光将逼仄的暗室照亮。几人面面相觑,惊恐未定,又循声看向受伤的洛晨涛。
他腹部刺入一柄匕首,血顺着刀柄汩汩渗出,而握住匕首的人,竟是林思竹!
她不知何时偷偷捡了匕首,一直藏在身上。
“为什么……”洛晨涛一脸茫然惊痛,他直勾勾地盯着林思竹,喃喃地问:“为什么……”
林思竹冷漠怨怼地看着他,用尽全力将匕首□□,血喷溅到她脸上。她惊得一个踉跄,扔掉匕首。
任静玟立刻将她拉开,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洛晨涛佝偻着身体,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伤口。他仰躺在地,依旧目不转睛,用那双眷恋而痛楚的眼睛看着林思竹。
林思竹不断地擦着手上的血,瞬间泪流满面,又无助地倒在任静玟怀中。
任静玟抱住她轻轻安抚,“没事……思竹,都过去了。”
她看向逼仄房间的铁门,说:“警察已经走了,现在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参与这起绑架,是为了报复林世杰和林老夫人,却没想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脱身。她不怕被警察发现,更怕会连累林思竹。
梁世齐闻言,立刻去推门,却不料,常旭突然捡起地上的匕首,威胁着说:“谁也不许走!”
叶臻震惊不已,退到角落,准备随时捡起地上的枪。
“什么意思?”任静玟脸色一沉,顿了顿说:“我承诺你的钱和好处,一分都不会少。”
常旭轻哂,“林家的一切,本来就是我的,我还需要你承诺?”他上前一步,逼近任静玟,“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梁世齐。”
任静玟怔住,下意识看向一直沉默梁世齐,那个和自己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她眯了眯眼,说:“你的意思我不明白,他不就是梁世齐吗?”
常旭一声嗤笑,“他是谁你心里没数吗?还是,你根本就认不出,和你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丈夫?”
任静玟稍稍一静,避开梁世齐冷冽的目光,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梁世齐?”
躲在暗处的叶臻心头也是百转千回,常旭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当她听到林世杰承认自己是梁世齐时,便始终保持怀疑。虽然林世杰和梁世齐是双胞胎,有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有完全相同的DNA,但毕竟两人在不同的环境中长大,行为习惯会有明显的差别,难道林老夫人和任静玟分别不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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