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浩强有些惶惶不安,“这几天,我就听附近的村民说过,说那山底下有鬼,许多种了地的人都不去看了。你刚才说……鬼火?”
“那不是鬼火,”叶臻说,“准确的说,是磷火。现在温度升高了,尸体腐败后,会释放可燃物,燃烧起来,就成了鬼火。那其实是尸体骨骼里的磷。”
张浩强一脸茫然,又非常悲痛。
叶臻脑海里思绪翩飞,她敏锐地问:“你说……附近的人,因为觉得有鬼,这些天都没去看过菜地?”
“是……是啊,”张浩强迟钝地回答,“我也是听几个邻居说的,他们在那片种了地,他们白天上班,傍晚或晚上的时候才去看地收菜。但自从闹鬼之后,他们晚上就不敢去了。”
那岂不是正和凶手之意?正因如此,他隐藏尸体时,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
警局的气氛有些惨淡。数名无辜幼童被奸杀,而案情至今没有突破性进展,李宏等人的压力倍增。
这一夜,风寒夜凉,已是发现尸体后的第三天。
这三天里,林北钦和叶臻留在酒店中,大门不出。
无数的数据如雪花般纷纷而来,林北钦卧房内的灯光就没熄灭过。
叶臻定时给他送水、送饭,帮他拿换洗衣物,帮他整理资料。两人无声地交流着,虽很少说话,但叶臻明白,他正在全力寻找破案的线索。
三天后,清晨的光破云而来,林北钦和叶臻来到县警局。
清晨的光,将会议室照得明净无尘。几个骨干警员端坐在会议桌旁,专注地等待着林北钦发言。
林北钦坐下,环视一周后,淡淡地说:“我与市局的侦查心理学专家交流后,一致认为,我们此次遇到的凶手,是一个攻击型的性侵儿童者。
我们在被害幼童身上,发现了暴力攻击、性侵的痕迹。而且死亡时间越靠后的幼童,遭受的攻击越严重。
这类凶手的作案动机大致有两个,一是性需求,二是暴力性。作案的原因,主要是为了获得刺激,所以他们会对被害人进行猛烈残忍的攻击,被害人受的伤害越大,他们就越容易满足。
他作案时,精心策划,目标明确,而且谨慎大胆,说明他是一个典型的有组织能力的罪犯,他的罪行,并不是因为精神疾病引起的。
他是男性,30岁到45岁之间,相貌普通,身材强健,有独居的条件,有一辆普通的车。
他折磨、性侵幼童,以此来获得快感和成就感。他对幼童有着扭曲的依恋和感情。
他这样的人,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差,所以他或许在短时间内换过多次工作。
他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社交能力较差,缺乏自信,自尊心弱。
他恐惧与成年人交往,但却能和小孩很好的交流,或许还很受幼童喜欢。
他会经常浏览和观看儿童色情的网站、图片、视频,以满足平时的幻想和欲望。
他性侵或者骚扰过自己亲友的孩子,或许还和被害人的家长、监护人认识。
他在童年时,曾经被人孤立过,所以更加渴望幼童的接近。
他可能多次搬家,居无定所。”
日光照在他笔挺的西装上,他目光淡漠沉静,说完后微微扫视一圈,沉默了。
不止李宏,连叶臻都有些惊疑。
这三天三夜,林北钦都在不眠不休地为凶手做侧写。
李宏等人都安静着,快速地整理回忆林北钦的话。林北钦作为一名刑警、鉴识专家和神探,就算没专修犯罪心理,但多年的办案经验也足以支撑他做出笃定的推测。
何况,他的有些推断,与警局里的老刑警不谋而合。
只是李宏依旧有许多疑虑,他慎重地问:“为什么凶手的年纪是在30岁到45岁之间?”
林北钦面色如常,平静地说道:“美国联邦调查局有调查数据显示,大部分性侵儿童者第一次性侵儿童的年纪是在32岁。我们现在要追查的凶手,他是在两个月前开始密集作案的,所以我推测他的年纪大约在这个区间。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也不能排除我们这位凶手很特殊。也有会在十几岁开始性侵杀害儿童的案例。”
李宏面色凝重。
另一名刑警问:“为什么凶手会和受害者的家长认识?”
林北钦说:“通常情况下,性侵儿童者会努力的让自己显得正常化。在作案初期,他会选择熟人下手。为了消除监护人和孩子的警惕心,他会主动接近儿童和其监护人,比如热情的帮助孩子的父母,和其父母成为朋友。有的甚至为了方便接近幼童,与单亲的妈妈建立恋爱关系。”
众人诧异。
又有人问:“为什么他会多次搬家?”
林北钦习惯性用手指轻敲桌面,说:“在作案初期,他可能会因为手法不够熟练,不够警惕被亲友发现过。为了不引祸上身,他只好搬家。”
“这变态!”有刑警叱骂,
林北钦依旧冷静自持,他说:“他从骚扰到行凶,一定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第一次杀人,由于经验不足,也大可能会选择身边的熟人作案。所以,我们需要快速确定他的第一个被害人。这样就能缩小侦查的范围,快速锁定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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