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那手机被改装过,里面装了□□,相当于小型炸-弹。
强烈的火光骤然袭来,在思猛地躲避,下意识地将头压进了墙角,整座竹屋都在为之震颤,再抬头看回去时……
白静被炸断了一条手,她胸口也被炸出了一个深红色的窟窿,脸上全都是血,五官扭曲,半张脸的五官都粘黏在了一起。
窗外雨声不断,同时,一道雷声响起,掩盖住了轰鸣的爆-炸声与白静撕心裂肺的叫声。
在思瞠目,强行拽开了最后剩下的一点绳索,跑过去,用白布紧紧地捂住了白静的嘴。
“啊……啊……”
在思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别怕,没事儿的啊……”
白静躺在在思的怀里,歇斯底里地挣扎,她好疼,胸口的血在不停地往外涌出,“我,难受……好疼……”
在思咬牙,强忍着泪水,“不疼,没事儿的,你等我,我马上去找赵骏,他一定会救你的,他一定会救你的!”
“我要……回……中国……”
“你说什么?”
她声音好小。
在思将耳朵凑近一点儿,白静抱住了她的脖子,她一点一点地说道,“我要回中国。”
在思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连连地点头,“好,我带你回去,你等我,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她没用,她救不了她,她得去找赵骏,她得去找周觉山,她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她不知道白静这样还有没有救。
白静放开了她,软软地躺在地上。
在思看准了竹屋的后门,一时间,什么都管不上了,他拔下地上那个男人的外套,冒着大雨,冲出了房门。
后门这边,倒是没有什么人,在思像疯了似的往前冲着,忽地,撞进了一道结实的胸膛。
周觉山看到她,一把搂住,他顾不上许多,连忙将她带进了隔壁的屋子里。
这屋子是间闲置的仓库,很少有人出入。
“在思……”
“哥……”
在思难以置信,不停地掉泪,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还能再见到他。
周觉山如获至宝,紧紧地搂住她,死死地钳在怀里,“你是从哪儿逃出来的?”
“我,哥,白静……”在思瞬间想起,“她,你救救她,我们得救救她,她快不行了,她刚刚遇到了炸-弹,她快撑不下去了……”
在思话音刚落,有几个马仔循着喊叫的声音,提着枪,冲进了她刚刚才逃出来的竹屋。
几秒后,竹屋里传来“砰砰”两道响亮的枪声。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在思僵在了原地。
周觉山也不禁低头,闭了一下眼睛。
那群马仔走了之后,喊叫声也再不见了……
第七十章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永世的天堂, 那么那些曾在人世间遭遇过苦难的人们, 是否就不会深感如此绝望?
……又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黄泉地狱, 那么那些凭借以践踏他人生命为代价而得以苟延残喘的人,他们的罪行,在数十年后, 又是否终将能够得到一丝丝公正无私的审判?
在思泪奔,无力地瘫软了下去,周觉山抱紧了她,两个人倚门坐下。
他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 张着掌弧, 五指紧紧地用力, 捏住了她脸颊两侧的颧骨。在思哭到颤栗, 她不停地抽泣, 胸口快闷到无法呼吸。
她不能哭出声。
门外还人来人往。
大雨倾盆, 一道红色的闪电劈开了深青色的天空, 那一瞬间迸发出的耀眼强光甚至将天地万物都照得通亮,周觉山紧盯着门外的那群人, 将薄唇贴在她耳畔轻声地劝慰道,“在思,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下午就要走了。
胡一德这桩案子还没有解决。
在思忽地想起一事,连忙擦了一下眼泪,抬头说道,“刚刚,我藏在那间屋子里, 听到了胡一德和一个马仔说话。他们已经从吴四民那里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不能再留在南掸,你得走,你现在的处境比任何人都危险。”
进出这座寨子里的人,已经不单单是军人,他们更像是黑-社会势力,罪大恶极,杀人不眨眼。在这样一个不受法律管控的地方,军队掌控着警方,一旦几方势力对周觉山围追堵截,南掸的警察也不会帮他们的。
“我知道,但我不能就这么走。”
周觉山低头,双手捧着在思的脸,用拇指指腹擦拭着在思脸颊两侧的泪水。
“你不走,留下来又能做些什么?”
胡一德已经知道了周觉山的身份,吴四民被抓,整个南掸的军权都落进了胡一德的手里。胡一德大权在握,没有人会再相信周觉山的话了,今时不同往日,哪怕是冯力和汤文,一旦得知他警察的身份,他们也一样会选择站在周觉山的对立面的。
在思抱住了周觉山,泪眼婆娑,几乎用哀求的语气求他跟她离开。
周觉山咬牙,用手臂撑开在思,掌心握紧着在思细瘦的肩头,“在思,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缅甸人,我在这里出生和长大。我知道这里的症结在哪儿。这里的罂-粟、毒-品,不能再放任下去,想改革,势必会流血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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