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
他有极漂亮的唇形,轮廓线条清晰流畅,唇峰更是恰到好处,看他说话是一种享受。
这边的祝星萤胡思乱想着,对面的男生因为这两个字,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地哀求,“眠哥我错了……”
姜眠仍然面不改色,凛冽的黑色马丁靴踩碎洒了一地的白月光。
那是祝星萤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惨的单方面挨揍,那个男生只是堪堪抬了下腿,就被狼狈地摁在地上揍。
他也不知道是打过多少次架才练出来的,动作娴熟而利落,次次精准地压制住男生的反击,就像爸爸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祝星萤站在观战区,怀里紧紧抱着手电筒,胸口像是闯进一只麋鹿。
她深觉自己快没救了,竟然觉得姜眠连揍人都这么帅。
日色黑沉,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小道上却只有微弱的路灯和斑斑驳驳的白月光。
她看不清姜眠的表情,只是在看见他利落地揍完人后转身准备走,下意识抬腿跟上去。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意图,姜眠眸光冰凉凉地扫过她,如同兰伯特冰川的清寒声线,此刻铿锵交鸣不含半点情感,“别跟着我。”
姜美人声音冷,眼也冷。
祝星萤微垂下眸,双手下意识地抱紧手电筒,嘴唇轻轻抿了起来,微微垂着头像是受气的小媳妇儿,眼睁睁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
姜眠翻过墙头出了学校,喧喧嚷嚷的街道,不时有车辆经过。
他伸手掏出外套口袋里的烟盒,正要抽出一根,却见洁白的烟盒里不知什么时候空了,底部只有不小心漏出来的些许烟草。
他扔掉烟盒,烦躁地拨了拨松软的发丝,走进最近的便利店,买了包红万。
抽了几年的烟,他独独钟情万宝路,红万白万爆珠,每一款都深得他心。
用骨骼凛冽的手指不徐不疾地撕开塑料包装,从烟盒里抖出一根沾在唇缝处,用拇指按下防风打火机的开关,立即跳跃出一束紫色火焰。
他微微垂头点烟时,紧紧扣着的领口里,露出一小截修长美好的曲线,他抽烟的样子很好看。
十七八岁的姜眠,就像那粒明明灭灭的火星子,暗藏着燎原的力量。
同时,他也是最冷漠的。
第7章 青梅
灯光通亮的舞蹈室里。
祝星萤扶着把手不停地练习芭蕾的基本动作。
偌大的落地镜前,她穿着质地柔软的浅蓝色体操服,搭配一条白色长袜,脚下踩着软底舞蹈鞋。
这家舞行是妈妈和她的一个朋友合伙开的,开设了兴趣班,聘请了几个老师教不同种类的舞蹈,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专门留了间舞蹈室以便她每天练习。
祝星萤小时候父母便离了婚,她被法院判给了妈妈。
她的爸爸现在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家庭幸福和睦,生了个可爱的小男孩,去年过年时她还抱过他,软软的跟个包子似的,还会糯糯地喊她姐姐,听得人心都化了。
实话说,她挺羡慕小包子的。
从小到大,妈妈在舞蹈这方面对她的要求很严格,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好在祝星萤在舞蹈方面也算有天份,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也拿了不少奖。
昨晚妈妈回来,说替她报了个市级比赛,比赛时间定在下月末,让她做好准备。
祝星萤默了片刻,“好。”
事实上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没少经历,她知道妈妈对她的期望很高,希望她少走弯路,所以舞蹈几乎占据了她生活的三分之二,这也间接造成了祝星萤从小到大没交到几个真心朋友。
小学那阵子,班上非常流行写同学录,她硬是一张也没收到过,有天她厚着脸皮向同桌要了张,却被淡淡地告知早就发完了。
可她早上明明看见,同桌整理同学录时还剩下了一小叠。
对于妈妈的教育方式谈不上埋怨,只觉得太过压抑,这样反而不利于孩子的成长。
可她也知道,家长半辈子建立起来的价值观,不是她顶几句嘴就能撼动的。
思绪回笼,她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她放松了下四肢,进更衣室换掉体操服,头皮因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发疼,她抬手将头绳解开,青丝随之洒了一肩。
离开前,她对着镜子简单地拨了拨长发。
藕粉色的薄卫衣,黑色小腿裤,很学生的打扮。
关灯,关门。
这时舞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几个零零星星的老师正在收拾东西,临走前她礼貌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登上末班的公交车,车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乘客,她习惯性地去坐单排的座位。
车窗敞开着有风灌进来,她伸手拂开被风吹乱遮到脸上的头发,望着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景色不发一声。
十六岁的祝星萤,人生被妈妈半强制地规划,曾一度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那样了。
每天见同样的人,做同样的事,就这样周而复始地生活着。
姜眠是她平淡岁月里的一颗星辰。
·
周一,人头攒动的操场。
升旗台上,领导举着话筒讲话。
下面的高一学生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左胸前的金色校徽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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