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想起身处现代、尚年幼的自己,亦是失了双亲的孤儿,但自幼便被丢到那冷冰冰的育幼院,之后在各个寄养家庭流转长大,若是那时有人能像他一样真心收留自己,那该有多好?
“不仅如此,为了怕孩子们将来因不明是非而误上歧途,咱们爷甚至还请了夫子来教他们念书,无论爷再忙,每个月定会亲自来一趟,瞧瞧庄子里是否有哪儿不妥或需求,总之,这庄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是个稀世难得的大好人、大善人……”胖妇人不停地赞美皇甫殇为贫寒困苦之人所做的事,直到说得嘴都快干了,才蓦地大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
“哎呀!瞧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忘了还得命人去通知我家老头去见爷,不说了,我先去找人,你自个儿先在这儿随意转转,等我词来再带你去庄子里好好逛逛。”说完,她丢下马兰眉,转身急匆匆的走了。
马兰眉若有所思地独自待在庄子门口。
原来,他竟是面冷心善之人,不若商人予人阴险狡诈的印象,隐藏在他那冷酷外貌底下,竟是一颗如此炙热的仁爱之心,只是长期被他那冷漠的外表及性子给掩盖了。
看来是她误解他了,皇甫殇这个人心地还挺不错的。
远处,皇甫殇在随从的簇拥下步出主院大厅,随那名叫尚福的管事到后院粮仓去巡视。
看着他那张在初秋烈阳下俊美无俦的侧脸,她的心不禁微微被触动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好感,在心底悄然地蔓延、发酵……
“查出来了吗?”
夜深人静,该是众人歇息入睡时刻,皇甫殇却尚未就寝,独自待在黑暗的书房中,秘密召见他的手下暗卫何七。
“是的。按马兰眉所言细查了她的背景,她家里确实贫困,过去全靠她一人倒夜香养家,家里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双年幼的弟妹和个嗜赌的爹,两个月前,她生了一场大病,病愈后,家中仅存的二两银子全数使尽,穷得揭不了锅,会与皇甫府的牙婆搭上,单纯想为家里多赚些钱,让家人好过些,一切皆符合她所交代的来历背景。”何七拱手禀告这些日子暗地调查的结果。
皇甫殇背手伫立在书房窗前,头也没回地问:“无可疑之处?”
“无。”何七想也不想地直接回道。
“呵,”皇甫殇勾起冷笑,“越是查起来无异样越是可疑有问题。”眯起眸子,他转身沉声严厉地下令,“继续查,务必查出隐藏在她后的是谁,其真正的目的和进府的企图。”
“是!”何七躬身领命。
“另外,这是三皇子于南方与臣子勾结私贩武器至大食的往来书信,你派人送去给二皇子。”他取出了一封以火漆封缄的密函交给了他。
“这……”何七接过信,不禁错愕,“主子是何时拿到这证据的?”怎么他一点也不知晓?
“我命人截来的。”皇甫殇口气淡漠地道。
他不过是在南方制造了一些动荡、散播了一些不利他们的流言,之后派探子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们害怕事情曝光,因心虚紧张而通信联系时,让人截下了他们的通信。
而这将成为他们最终无法抵赖的致命证据。
“原来如此,主子请放心,我定会亲手将此信函交予二皇子,绝不贻误主子要事!”何七信誓旦旦地保证。
“嗯。”他轻应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而后,窗外一阵摇晃的烛光灯影靠近,伴随着窸窣的脚步声,似是有人正朝书房悄行而来。
皇甫殇察觉,立即转首朝他下令,“有人来了,你先走。”
“是!”何七领令,身影一闪,迅速从书房暗道离开,而他则顺势侧身闪躲至书架旁那阴暗角落处。
没多久,只见书房房门咬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桥小的身影提着一盏灯笼悄悄地从外头溜了进来。
“嘿嘿,果真无人,就知道趁这个时候过来,这里铁定没人。”进来的正是方才他们秘密谈论、怀疑其进府目的的马兰眉。
见她左右查看了一番,在确定无人之后,快速地关门来到书桌前,并随手将灯笼搁置在桌上,然后就着那摇曳朦胧的灯光,半趴在书桌上翻找着。
“到底在哪儿呢?那东西应该会在书房里,总不可能他随身携带吧?”她一边嘀咕,一边努力翻找着桌面。
她特意不睡等到这时,就是想趁着夜深无人的时候,来书房里偷取那奸商要的矿坑机密,可无论她如何翻找,始终找不到她要寻的东西。
皇甫殇那家伙究竟把东西放在哪里呢?最后,她索性转移目标到身后的书架上。
“既然桌上找不到,那总该在这里吧,就不信连这里也没有。”
不待她从书架上翻找出她欲找的东西,下一秒,她正在书架上胡乱翻找、摸索的小手被人从身后狠狠攫住。
“你在这里干什么?”低沉冷冽的男人嗓音,不带一点感情地飘进她耳里,吓得她心一惊,差点腿软摔倒。
“妈啊!”她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忙转首望向说话的人。
糟了,是皇甫殇!怎么会被他逮个正着?!
“爷……爷,这么晚您还没睡啊?”眼见自己做坏事遭人活逮,她只好硬着头皮,僵硬地朝他挤出一抹微笑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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