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眼角正好瞥见屋外离家将近一个月、到皇甫府当丫鬟许久未见的大女女扶着个人朝这儿缓缓行来,双眼一亮,忙欣喜地对小女儿说道——
“好了好了,瞧,那不是你姊吗?说人人到,她回来了呢,你还不快点把眼泪擦擦出去接她,别哭啦。”
“姊姊!”一见姊姊回来,石头与小丫顿时忘记了马老头赌博的事,急忙欢喜地奔出门去迎接许久不见的长姊。
没多久,便见马兰眉扶着脸上身上都被泥土枯草弄得脏兮兮,身形高大、看不清样貌的人进门。
“女儿,你回来了啊!”马老头谄媚的搓着手,一见到她,便忍不住心虚想起因自己烂赌而害得她被迫到皇甫府里当丫鬟帮闻人衍偷东西一事,所以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带上了点小心翼翼的意味,“你这些日子在皇甫府里还好吗?一切都没问题吧?咦,你身边这人是……”
马兰眉咬牙将肩上的人扶到椅子上,让他趴在桌上,之后才疲累的不住喘气,瞥了她爹一眼,才动手擦掉那人脸上的脏污。
“天!这不是、这不是皇甫大官人,皇甫府的主子爷,他怎么受伤啦?”
“嘘,爹,你小声点!”马兰眉闻言连忙朝他低喝,接着,转头对石头跟小丫吩咐,“石头,小丫,你们两个快去把门关上。”
“喔。”两个孩子立刻遵照姊姊的吩咐去将门闩上。
马兰眉将他身上的枯草全拿掉,而后快速回房从屋里取来一干净棉布,压在他仍冒血的背后伤处,一边为他止血,一边向马老头解释情况。
“皇甫府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我就不说,现在外头正悬赏要抓捕他,官兵也来封府,我趁乱逃出皇甫府时,恰巧在半路遇见受伤的他,所以便将他带回来了。”
她简单的向他说明如今外头的情形,却引来马老头一声极大的惊叫声。
“什么?皇甫府出了事?!有官兵要抓他?!那你还将人带回来?!”本来见到自家闺女回来,心里还挺高兴的,却没想到她竟将这犯了事、官府悬赏要抓的人也一并带了回来。
见她手上的棉布一压覆上皇甫殇背上伤口便迅速被血染红,马老头忍不住心惊地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开口——
“女、女儿啊!我说你是不是糊涂了啊你?你、你既然知道他是朝廷要抓的钦犯,还将这人带回来,这不是给家里招祸吗?他可是官府悬赏要缉捕的犯人啊!”
要知道,窝藏朝廷捉拿的钦犯,这可是抄家砍头的大罪啊!
“既然爹知道事态严重,那就别到处嚷嚷!”她一面用力压着皇甫殇的伤处,一面接过弟妹从家中翻找出的伤药,敷洒在他的伤口上,并睨了那抓头搔耳、急得团团转的马老头一眼道:“只要你把嘴巴闭紧,谁会知道朝廷要抓的犯人皇甫殇在我们家啊?”
“可是……”
不待他犹豫反驳,她已打断了他的话。
“石头,小丫,姊姊拜托你们一件事行吗?”
“姊姊你说,”小丫拍胸脯道,“我跟石头哥哥一定会帮你把事情办好的。”
“你们提着水桶,装满泥沙,把姊姊回家的路上有发现血迹的地方一一撒泥沙将它掩埋,记得,一定要把血迹清干净,不可以留下一点痕迹。”务必在官府发现之前,彻底除去血迹。
“好的,姊姊,你放心,小丫现在立刻就去帮姊姊埋土。”得了命令,小丫兴匆匆地连忙奔出门去找水桶挖土。
而瞧见到她那副不知利害、轻重的天真模样,马兰眉实在不怎么放心,于是,她只好转而叮咛起年纪较大的石头。
“石头,看好小丫,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让她因贪玩而出事了。
“嗯,大姊放心,我会看好她的。”石头朝她点头应道,之后便急跑出门去寻自家小妹去了。
待两人离开后,她才转头看向马老头。
“爹,你过来。”
“啊……我?过去?”马老头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你过来帮我压着这里,”她半强迫地捉过他的手,属在皇甫殇即使洒了伤药依旧不断淌血的伤口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好他。”
“啥,帮你看好他?!”马老头闻言惊恐的瞪大眼,“你、你就这样把人扔给我,自个儿要去哪儿啊?”
马兰眉取起一旁的棉布,拭净自己手上的血,转头对他说:“我要去找闻人衍。”
若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找上闻人衍那奸商,只是皇甫殇的伤势太重,身上又中了毒,一般的伤药根本不能治愈,必须寻上一医术精妙、擅长解毒的良医方能
救治,而如今这世上能帮上忙的,唯有权势滔天、与他同为皇朝巨商的闻人衍一人,她势必得上闻人府一趟,求他帮忙出手救人。
她可不想看自己千辛万苦避过官兵耳目、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就这样死在她眼前。
“什么?去找闻人大爷?!女儿,你找他干啥?咱们家还欠他银子没还,你去找他,这不是兔子肉送老虎嘴,自投罗网吗?你别走啊,女儿,你再仔细想想、考虑清楚啊,女儿、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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