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点星子,明亮而璀璨,在夜空中淀放闪烁,让人瞧了不禁沉醉在那绚烂的光华美景中。
也不知是否被他今早那番调笑话语勾起了心事,她竟忆起了过往在现代的生活。
他说,她一点也不像农家姑娘,是啊,她原本就不是农村姑娘,她是从现代穿越来的异世女子,根本不属于这个朝代,虽然过去她总是嫌弃现代生活如何如何不好,但真的穿越后,她还是想念那个车子太多、空气有些糟的地方,想念她那个位于市区公寓顶楼、一人独居的小窝,也不知未来她是否还有回去的一天。
思及此,她眼眶忍不住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抱住自己,放任思绪远扬,回到她那今生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夜如此幽深,你为何不在屋内熟睡,一个人独自坐在这儿?”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蓦地,身后传来男人熟悉低沉的询问声,瞬间拉回她的思绪。
她匆匆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回头瞪向那之前半点声响也没发出、像极背后灵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冷漠男子,没好气的道:“你不也是,夜已深,你不好好待在屋里养伤安睡,出来做什么?”
莫不是闲得慌,想趁夜深出来学那梁上君子偷东西?
皇甫殇闻言,只是浅浅勾起嘴角,披着雪白中衣,迳自艘向她。
“养伤之道,唯静动二者辅成为宜,只静不动,对伤势并无太大益处,白日因外头人多,无机会出来活动,只有趁夜深无人的时候,出来练走调息。”他走至她身旁位置,略微低垂下首盯着她,“而你却与我不同,从你的神色看来,你似乎有心事。”才令她夜深难寐,更让她眉宇间透出难能一见的忧郁之色。
“我……”在他的注视下,她张了张嘴,踌躇了半晌,才用力撇开头去,“算了,即使我说了你也不懂,既然不懂,那我又何必浪费口舌向你述说呢。”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会了解她心里的烦忧与困扰。
“这世上,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又如何能事事通晓、样样皆能?”他缓缓挪开凝望她的目光,缓声慢道:“不过是寻个机会,让你诉说心里的烦扰,抒发恋闷情绪罢了。”
他并无意深究她所说的事背后的对错是非。
“是吗?哪怕我要说的事光怪陆离,在外人听来离奇古怪,你也愿意听?愿意相信?”听了他的话后,马兰眉忍不住抬起螓首,试探地问道。
她怕,倘若她将自己的真实来历照实说了,他会将她当成疯子,抑或是将她当成妖孽给捆绑起来施火刑烧了。
“我自幼随师父云霄子于九华山上修习,在恩师身旁,亦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奇事,或许你说的,我早已目见耳闻过也不一定。”意思是,她所说的事,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惊吓或影响。
咬了咬红润的下唇,迟疑了半晌,她终于决定开口将一直积压在心底的那忧愁道给他知。,
“我……时常作一个梦,”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故意将穿越经历说成了一个梦,如此一来,他便只会以为她作了幻梦一场,不会将其当真,“梦中,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意外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在这里,我什么人都不认识,可却有着我在另一个世界一直殷殷渴盼拥有的家人、亲情,虽然,这儿的亲人偶尔会惹出一些狗屁倒灶的糟心事,要我帮忙收拾烂摊子,可是,他们总归是爱护我的。
“在我病时,会为了治好我的病,不惜砸锅卖铁替我请来城里的大夫看病,并不眠不休的辛苦照顾我,只为让我恢复健康。而在另一个世界,我若病了,拥有的不过是冷床冷被,没人会紧张担心我的病况,但那却是我连在梦中都不断思念、想回去的故乡,假如你是我……不,我是指梦中的我,你会如何选择?是努力寻找回乡的路,或是……就此留在这异世?”
她紧紧地瞅着他,似乎正等着他如何回答。
而听了她这奇异梦境的皇甫殇则敛目沉默了下,而后,他缓缓抬手摘折下身旁桂树的一片树叶,开口道——
“飘渺虚幻之梦,何须如此挂心。但倘若是我,上天既然安排了我来此,必定有其目的,我则顺应天命,既来之,则安之,放宽心,随遇而安,不为其烦恼。”
他将自己的抉择告诉了她,“至于……梦中对旧乡之思念,则搁置于心底,偶尔思忆即可,毕竟……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无须让它扰乱了心。
“既来之,则安之,放宽心,随遇而安……你说的倒是简单,但哪能如此轻松做到啊!”马兰眉幽幽叹了口气,她屈起双膝,将下颚轻顶在自己的膝盖上。
那可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如何能轻易放下?
如何能一句话就此将它忘怀?
“心定,则安之,心宁,则忘忧。”他持起手中树叶,凑近唇边,开始以叶片低低吹奏起歌曲。
那曲子,悠扬而婉约,偶尔缠绵悱恻,偶尔似轻吟、如低诉,让人听了萦绕于心,久久无法忘怀,她深埋于心底的忧郁,仿佛也随着这首曲子飘散而去……
“这是什么曲子?”待他一曲吹罢,她不禁怔怔地望着他,疑惑地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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