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猛地背过身去，过了几秒又转过头来，说道：“囡囡放心，爸爸很快就可以凑到钱，到时候你就能手术了，很快就不会痛了，囡囡你再忍忍。”
囡囡乖巧的点点头，“爸爸工作不要太辛苦，累坏了，囡囡会心疼的。”
“好好好，爸爸不辛苦的，爸爸现在很努力，可以赚很多钱了，到时候爸爸就带着囡囡去动物园，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最爱爸爸了。”囡囡高兴的想要拍手，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爸爸握在了手里。
发现了这点，囡囡有点小小的兴奋，抽出胳膊，反而主动的握紧了爸爸的手，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以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老秦又和女儿聊了几句，最后还是囡囡止不住的打哈欠，老秦才依依不舍的说道：“囡囡，困了就睡会吧，爸爸不走，爸爸就在旁边看着你。”
囡囡紧攥着老秦的手，颤抖的羽睫透着不安，最后还是没有抵抗住深深的睡意，缓缓的睡着了。
老秦看着女儿的睡颜发了会呆，最后小心的抽出被女儿紧攥着的手，又看了女儿一眼，夺门而出。
老秦背靠在门上，想着女儿刚刚笑着对他说没事的表情，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
一手捂住眼睛，老秦仰起头，无声的流着眼泪。
周围路过的几个人见怪不怪的看了老秦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他的囡囡，他可怜的囡囡。
老秦一抹眼睛，胡乱擦了擦脸，熟门熟路的去了一个医生的办公室。
这是囡囡的主治医生，对囡囡的病情比较了解。
老秦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无精打采的等到回复以后便推门进去了。
主治医生一看是老秦，便说道：“是你啊，怎么了?”
“王医生，我，我想问问，我家囡囡，还有多少时间。”老秦颤抖着身体，说完这句话后，仿佛全身的精神气都消失不见了。
王医生是认识老秦的，这位疼爱女儿的父亲，要不是女儿生了这么重的病，两父女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样子，世事难料啊。
王医生看着老秦红彤彤的眼睛，大概知道这个人估计是刚刚哭过。
虽然很不想对这个父亲说出真实的时间，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王医生又不忍欺骗他，最后王医生还是说道：“再这样下去，最多不超过两个月。我建议你在这段日子多陪陪她，顺便带她出去玩玩吧，她还这么小。”
说道最后，王医生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那个女孩子乖巧的模样印在他的脑海里，被病魔折磨的形销骨立，却还是带着天真和快乐，简单的让人心疼。
尽管早就已经预料到时间不久了，但是没想到竟然只剩下两个月。
两个月，九十天，2160个小时，太短太短了。
老秦承受不住的后退两步，两边的鬓角的斑白更加明显，就眼角连不是十分明显的皱纹也渐渐变得清楚，沉重的打击深深的压弯了他的脊背，虽然没有崩溃的喊叫，但是这幅沉默的模样却让人更加难过。
明明早就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以为那是假的。
囡囡那么乖，怎么就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一定是骗他的!
对，骗他的!
老秦猛地抬起头，两双昏暗的眼睛突然如同加了瓦数的灯泡一般亮的惊人，直勾勾的盯着王医生，阴测测却又带着希望的问道：“王医生，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对吧，囡囡怎么可能就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你说啊，王医生，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
老秦上前擒住王医生的肩膀，巨大的手劲让王医生吃痛。
但是作为多年的医生，王医生也算是见多这种情况了。
当初也是和现在一样，一个家长的母亲得知孩子活不过一周的时候，生生的在他面前哭坏了嗓子，如果不是那位父亲还有些理智，那位母亲恐怕眼睛都会哭瞎。
王医生摘下眼睛放到一边，同情而又镇定的说道：“秦先生，你冷静一点，看清现实吧。”
说完王医生自己便先深深的叹了口气，“你女儿的病情虽然严重，但是如果能及时做手术，也不是不能治疗的，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想要手术恐怕很难。”
倒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资金的问题。
这位秦先生一直凑不齐手术费，他们医院也不是搞慈善的地方，尽管之前他已经在帮着那个女孩争了一段时间，但是规定就是规定，交齐了手术费才能做手术，他也没有办法。
☆、第八百一十一章 屈服
老秦眼神变得晦暗不明，松开了擒住王医生肩膀的手，倒退两步，喃喃自语道：“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的，手术，手术就行了。”
“王医生，是不是只要手术就可以了!囡囡就有救了!”
王医生看着老秦，不是很确定的说道：“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但是做了手术至少比现在要有希望。”
“好!好!好!”
老秦连声说了三个好，在王医生诧异的眼光中夺门而出。
王医生看着被大力关好的门，摇了摇头，他能猜到这位秦先生肯定是去凑手术费了，但是那天价般的手术费又岂是那般好凑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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