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娘子,你看看这成不?”她压根就不敢去问段磬。
邢苑点点头:“快些喂了他喝,要是吃得下东西,就是有救了。”
青灵眼见着半碗热汤灌下去,稍稍松了口气:“姐儿,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我娘在,就不劳烦你了。”
邢苑在旁也帮不上忙:“要是有事再喊我。”
段磬跟着她一起走,这一次,裘家婶子没敢再拦人。
“才短短一会儿,她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邢苑这句话憋到家里才好问出口。
“因为她说漏了嘴。”段磬低声道。
两口子之间,一个都快死于非命,另一个怎么会不知道蛛丝马迹。
先说是上山,又说山里有古怪,然后再三缄口,再不肯多说一个字。
“她必然是知晓裘大明是在哪里伤到的。”
“当着你的面不好说,在她眼里,你是官差,躲躲闪闪的,必然不是好事。”
若非是青灵的父母,邢苑都懒得管这些闲事。
对方不愿意吐露实情,她正好当作什么都不明白。
“你看这个。”段磬取出那黑漆漆的物件,“见过这种吗?”
邢苑低头一看:“还是你告诉我才好。”
“这是一件袖箭,可以作为暗器,只有一寸半长,箭头无毒,也幸而是无毒。”
段磬将袖箭翻来覆去看了:“没有任何标识,看不出端倪。”
裘大明没有武功,这一点,他可以肯定。
那么到底是在哪里得罪了大仇家,他又是怎么能够逃出来的?
还真是一茬接着一茬,想不明白。
邢苑在旁边,轻轻扯一下他的手:“你回城还是暂住以前的屋子?”
段磬才想说要回城,一想到对门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不是他想得太多。
万一,半夜出了波折,一群女人怕是要束手无策。
“借住一晚,明早再走。”
邢苑笑了笑,过去将桌上的碗碟杯筷都收起来。
段磬要来帮她洗碗,被她给推开,他也不坚持,抱着双臂,站在身后。
邢苑的腰肢很细,从背后看来,有种想要过去用手臂搂抱的冲动。
段磬多看两眼,坚定走过去。
果然,只要一条手臂,就能收拢她的腰。
邢苑一怔,随即放松下来:“别闹,别把碗打了。”
“没闹。”段磬低下头,嘴唇落在她的后颈,肩膀处。
邢苑的皮肤被他的胡子一扎,痒得往里一缩:“再这样,我赶你出去。”
“你才不会,你胆子小,对面有凶杀案。”
段磬说得铿锵有力。
邢苑转身,用饭勺在他头顶敲了一下:“我才不会害怕,都是左邻右舍的。”
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惨叫。
她的手一松,空碗落地,摔得粉碎。
裘家出事了!
那分明就是裘大明的声音。
段磬想要拦着她:“你别过去。”
“青灵在那里!”
段磬苦笑一下:“跟在我后面。”
裘家的大门没关实,段磬一把推开。
外面一间没有人,走到里屋,裘大明已经从床上摔下来,满地打滚。
青石板的地上,一沓一沓的鲜血。
段磬直接冲过去,想要按住裘大明。
包扎好的伤口,都挣裂开来。
裘大明力气大得惊人,想要从段磬手中挣脱。
段磬一使劲,索性就他直接按倒不动,回头冲着青灵母女俩喊道:“找绳子来。”
青灵反应过来,将门前挂着的草绳拖过来,两个人齐心协力,才将人给捆住了。
“不能再出血了,他的身体扛不住。”
段磬翻动一下伤口,有些地方,已经流不出血,开始渗出淡黄色的液体。
情况更加不妙。
“他是怎么回事!”段磬喝问道。
“他说痒。”青灵有些茫茫然,“明明喝过汤,已经睡了,我和娘守在床边,想着要是能多睡会儿,就能回些体力,总是好的。”
没料得,裘大明猛地坐起身,嘴里只是喊着痒,痒死人了,她们两个哪里抓得住他。
眼睁睁看着他从床上滚到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满地打滚。
段磬不再犹疑,将裘大明整个人翻转过来,掀开后腰的衣服:“是不是这里养?”
“是,是,痒死了,痒死我了。”裘大明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邢苑紧张起来:“那支袖箭上头有毒?”
“不一定是袖箭上的毒,他的伤口怕是还碰到过其他的东西,这个,我看不来的。”
段磬站起身来,走到裘家婶子面前:“他到底去了哪座山,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边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娘,爹都这个样子了,你要是真知道些什么,你就同段都头说了吧。”
青灵哪里又是笨的,自己的母亲,她比谁都了解。
裘大明已经快到极限,手脚被束缚,无法解除奇痒。
一急之下,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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