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什么事情?”段磬懒散散地将蒙尸布一拉。对看守的老头交代,“大爷,这个尸体不能下葬,谁来了,你都一句话,官府要查案,谁动尸体,谁就是杀人疑犯。”
这个罪名扣得不小,老头哆嗦了一下:“村长来问呢?”
“我这就去找村长。”
段磬将华无双扔在原地,自顾拔腿走。
华无双还是跟了过去,村长家离得很近,段磬敲开门,说出来意。
村长的脸色顿时垮下来。
拿到手里的那些钱,还没捂热,官府的人就找上门来。
“官差大人,送尸首回来的人,只说是摔死的,我看着也不像是被人所害。”
“要是被人从背后推下山去,看起来也不过是摔死的。”华无双插嘴道。
村长更加尴尬,搓着手道:“官差大人,送他回来的都说得清清楚楚,他是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跌落,人家是好心路过救的他。”
后面冲出个婆娘,嘴里不依不饶的:“什么人会推他下山,家里穷得叮当响,连媳妇儿都跟人跑了,弄死他,弄死他总要得些好处,否则别人还多费了那功夫!”
“妇道人家懂什么,给我下去。”村长陪着笑道,“她就是嘴快,没有要得罪官差大人的意思。”
段磬很是温和的样子:“这位大婶说的也不无道理,杀人不比其他的,总要有个道理,既然他一来无钱,二来无仇,想必真的是失足了。”
又是山上,又是在山上出的事情。
看来这个葛柳生同裘大明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
段磬摸着这条线索,心里有了底。
将方才关照的话,又同村长说了一次,村长点头哈腰,都应了下来。
“此案非同小可,要是做得好,官府自然有嘉奖,要是做得不好,你就等着坐大牢。”
华无双被那婆娘冲了两句,心里不平,变着法子吓唬他们,临走又扔给村长一贯钱。
“你平白无故又大方了?”
“让他吃点甜头,才会尽心替你做事。”
“华老板处事待人真有一套。”
“那是,那是。”
段磬跃身上马,他大致知道要去哪里,趁着这条线索未断,要继续查访下去。
“你不带着我一起?”
段磬俯下身来,笑了笑:“你的马在那儿,我都瞧见了,这案子有些膈应人,你还是别跟着的好。”
“案子一来,你比什么人都上心。”
“要是,你不嫌麻烦,替我去一次九华村,去找邢苑,她见了你,自然会明白用意。”
裘大明的伤势,怕是还要华无双入手诊治,方能真的将性命捡拾回来。
华无双一脸鄙夷,却没有拒绝,翻身上了自己的枣红马:“那么,城里再碰面,你来找我。”
“好。”段磬策马而去。
华无双调转马首,向着九华村而去。
邢苑出来开门时,本来是带了点笑意的,一见来者,脸色黑得像锅底。
“华老板,你来我家做什么?”
华无双一把顶住她想要关合起来的院门:“段磬让我来的,我都没来得及回城。”
邢苑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为了请你来救人了。”
“人不在你院子里?”
“在对门。”
两个人说话都干脆利落,反而减退了敌意。
邢苑将他带到裘家,华无双站在门口,皱了皱眉:“没道理啊。”
“什么没道理?”
“你们是一个村的,没道理,你住得像模像样,他们家却比狗鹏好不到哪里去。”
邢苑飞起一个白眼,你才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看看,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地,我虽然只看了两眼,里面也是几重的屋子,很是妥当。”华无双按住额头,盯着邢苑看了看,“难道你是此村首富?”
邢苑没空听他戏耍的话:“华老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是给段磬面子。”
“是,是,我没那么大的脸。”
华无双像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讥讽,甚是满意的进了屋。
他对病人一向不忌讳,大大方方走到床榻边,翻了眼皮,再诊脉。
青灵被吓了一跳,又见邢苑沉着脸,小心翼翼蹭过去:“姐儿,这一位是?”
“段都头请来的神医。”
邢苑故意说得很大声。
华无双微笑着点头。
“他的伤势如何?”
“很不妥。”
邢苑生怕裘家婶子听了这话,又哭天喊地的,赶紧地用话堵着他的嘴:“华神医自然是有法子医治的,请快开药方吧。”
“要是当场请我来的话,他可能还能留了性命。”华无双一点没有玩笑的意思,“如今,已经是耽误了病情,加重了伤势,活不过三天的。”
邢苑呆住了。
青灵一下子没站稳,连夜没有合眼,再听到这霹雷似的一句话,双腿发软,摔在地上,崴了脚,也不喊疼,就是无声地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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