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一个脑袋有两个大,她是要收了心,才从七爷那边全身而退。
七爷何其聪明的人,看清邢苑的心,明白不会成为以后的累赘,才成全了她。
可是,端木虎正式跟着七爷才多久,已经起了异心。
异心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来同她说!
“姐儿,你跟七爷的时间长,应该很清楚这条线,最初是怎么起来的,我这次来是想向你好好请教,怎么将其中的关节打通。”
端木虎很客气地取出一叠银票,最上面那张是一千两的。
邢苑草草扫了一眼,没有去接:“无功不受禄。”
“姐儿,你可以帮七爷,为什么不能帮帮我?”
“我不是在帮七爷,而是七爷当年赏了一口饭给我吃。”
换句话说,七爷甚至是她的救命恩人。
“就如同,我赏了你一口饭吃是一样的。”
端木虎当时还是个半大小子,父母双亡,他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邢苑搬到九华村的那天,他倒是很热心,帮忙搬东西,就留他吃了顿饭。
一来二去,她觉着他性子虽然鲁莽,心眼却不坏。
正好,她一个人也做不过来,就拉他入了伙。
邢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在没有萌生退意之前,都没有让端木虎见过七爷。
没想到,人心变得快。
那时候,他也算计过她,虽说背后还有其他挑唆的人。
不过,邢苑的心冷了一下。
再想捂热就不那么容易。
所以,七爷说以后都不相往来时,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恰当好处。
没想到,却是端木虎先找上门来。
“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今天只当你没来过,你回去吧。”
邢苑想问一问端木虎,上回阿贞给他惹下的烂摊子,他收拾好没有,这么快又想背叛七爷。
七爷的手段,头脑都远远在他之上。
怕是到时候,他死无葬身之地,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姐儿,你这是翻脸不认人,不想帮我了?”
端木虎立时变了一副嘴脸。
邢苑哪里会怕他,在她眼里,他最多是只纸扎的老虎:“你回去想想,翻脸不认人,这句话按在谁头上才比较合适。”
端木虎被她顶撞,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邢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
邢苑听完这句,觉得话题委实继续不了,慢吞吞从门背后取出笤帚,又慢吞吞走到端木虎跟前。
端木虎还没有反应过来,邢苑的笤帚已经冲着他脸上扫去了。
“你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想分家的是你,想挑事的是你,还跑我家里来和吆五吆六的,我今天不打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皮痒。”
端木虎以前不是没被她打过,一下子条件反射,哪里敢回手,只是捂着脸骂道:“邢苑,你这个泼妇,居然敢动手打人。”
“打你怎么了,我让你进来了吗,你要硬闯,我就把你给打出去。”
每一下都不留情面,笤帚上的芦花飞散起来。
端木虎直接被打回了原型,那副趾高气昂的暴发户脸皮撑不下去,双手抱头,一双脚还要跳来跳去地躲避。
“姐,姐,别打了,打坏了脸,晚上同相好的没法子交代了。”
邢苑哪里听得进去,打得手都快抬不起来,将院门一拉:“你给我出去!”
“你当心,当心我把你的这些事情,都告诉你那个姘夫。”
邢苑把笤帚甩出去,正扔在他脸上,双手插着腰呵斥道:“去啊,你去告诉啊,你不怕死就敲锣打鼓,到处说去。”
这些天,她遇到的那些委委屈屈的事儿,似乎都顺着这口恶气给吐了个干干净净。
同村的听见这边鸡飞狗跳地嚷嚷开,都打开门来看。
端木虎当然也怕死,邢苑的话直接戳中他的软肋,堵得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会呼哧呼哧喘粗气了。
“谁,谁看上你,谁倒霉!”
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
“那也不劳你费心。”
邢苑对他脸上被笤帚打出的印记,很是满意,双手往胸口一抄,娇俏俏地往门边一倚:“你保着自己的小命要紧,别以为只有你最聪明,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早就盯着你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邢苑临了给他两句实心话。
也算是教教他,要是他再冥顽不灵,也不能怪她没有丝毫顾念以前的情谊。
端木虎被打得全身发痛,他还奇怪了,空有一身力气,居然当着邢苑的面不敢回手。
大概是以前被她压迫习惯,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在诸人眼前,他落了脸面,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挥袖而去。
邢苑将那把可怜兮兮的笤帚捡拾起来,佯装在院门前,扫扫弄弄:“看戏的都该看完散场了。”
那些人很是乖觉,把脑袋缩了回去。
只有一个人,不远不近地站着,从头到尾,将这场戏看得一点不落下。
邢苑留意到背脊后面灼灼的目光,一转头,却不见什么生人。
还以为是自己的直觉跑偏了,不在意地将院门给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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