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人的名字,心口都会泛起微甜。
“姐儿,我们这就回去了?真的不去见段都头?”
“他公务在身,去见了只有添乱。”
“姐儿,那上回还没了解的事情,你心里头也不急,就那样干吊着,要是那个楚知州那天想起来,又把你往衙门里一抓,怎么办?”
邢苑沉默片刻,看了看她:“你今天话好似特别多。”
“在家里,成天被我娘絮叨,憋得慌,我娘又说要给我提亲,说在你那里虽然赚了钱,心里总是不踏实。”
邢苑听青灵说得都是实话,村子里的人尽管防她像防狐狸精一样,近来才稍许好转些,不过,总觉得她这个人起家太快,有些猫腻。
所以,尽管她出手阔绰,村子里的女人也很少主动与她说话。
哪怕她救了裘大明,裘家婶子当面不会说她的不是,暗地里提醒自家闺女两句,也委实没有错。
否则,青灵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要是真有好人家,不必拘泥着我当日说的话,帮我做事,不是不让你嫁人,但是你心里不乐意的,就不用勉强。”
青灵扭捏了一下:“姐儿,我又不是急着嫁人,你同段都头还没成亲,我不急。”
“我与他……”
邢苑不是不相信段磬的为人,他说过会对她负责,会娶她过门,只要这边的事情一了结,甚至可以离开扬州,去其他地方逍遥度日。
然而,闵岳曾经说的话,华无双说的话,都明的暗的指出,段磬以往的身份特殊,如果两个人真的要走到一起,怕是还有重重阻碍。
只是他不说,她就不提。
如果,两个人你情我愿的,嫁不嫁,她都无所谓。
已经嫁过三次,她对嫁人这件事儿,还真有些抵触。
如果,她真的是八字不祥,那么不成亲,就不会克夫,算来算去,倒不像是坏事了。
青灵打量着她脸色阴晴不定的,有些忐忑,努力笑着道:“段都头是言出必行的男人,姐儿不必不放心。”
邢苑笑笑,青灵还小,瞧不出她的笑容后面,有一丝苦涩。
两个人提着点心盒子,到了城门口,老张头的马车正好停在那里。
“邢娘子,今天不能载你了,等人呢。”
“不妨事,我另外找辆车就好,办正事要紧。”
邢苑的话都没说完,身后来了一辆马车,沉香木的车厢,两匹骏马很是神骏,居然用来拉车,有些作践。
窗帘一掀开,许四笑得很体贴:“我送小娘子一程可好?”
青灵还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邢苑冲着她眨了眨眼,口中应道:“好,收不收车钱?”
“小娘子说笑了,能让我送一程,是小娘子给我面子。”
青灵咋舌,真会说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还说对姐儿没打歪主意,大街上,用马车拦着,没歪主意能这样周到体贴。
她比邢苑还快一步,直接往车上拉扯。
怎么样,都要替段都头把好关,外头的狂蜂浪蝶,都用拍子赶走才好。
邢苑抿着嘴,等青灵坐上车,立时有人搬了脚凳来,她轻盈地一踏而上。
许四的身体微微前倾,向她伸出一只手来。
邢苑当做没看见,有意无意地避开去。
车厢里很宽敞,青灵抱着点心坐在两个人的正中间,要说什么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许四先是沉默会儿,才轻声问道:“不知娘子姓氏?”
“奴家姓邢。”
“邢娘子,在下扬州府许守书,因为家中排行行四,外人都称呼一声许四。”
“许四公子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奴家识得。”
“我见过娘子两次,似乎有些唐突,望娘子不要介意,我只是好奇。”
“奴家不过是乡下民妇,没什么好值得好奇的。”
“娘子有所不知,娘子的长相与我小时候见过的一个女子十分相似,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会儿想来,有些半梦半真的。”
许四也不避讳,很直接说出了原因。
“那一天,在州衙门外,见到娘子,当真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那个人二十年了,都没有变老,还是当年的模样。”
“公子说笑了,二十年都不变老,岂非成妖精了。”
“那是,那是。”许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令堂可同住?”
邢苑暗道,这表面上客气,其实别说要拿问着她,连她娘亲都没准备放过。
“母亲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许四的样子更加尴尬:“这个,这个,我不是有意要挑起娘子的伤心事。”
青灵听他假惺惺的文质彬彬,有些不耐烦,顺手将窗帘翻开来,往外看去。
城里离着九华村不过十五里地,怎么今天走来走去都没个完。
外头的光线,正好从窗帘缝里透进来,落在邢苑的脸上。
映得她脸孔的肌肤隐隐发光,如同最上等的玉石,毫无瑕疵,看得许四有些发怔。
邢苑别转过脸去,她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着,马车里头再宽敞,也统共不过这点地,要避让也必然把刚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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