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木三分。
尹雀的脸,血糊了半边。
他都不敢伸手去抹,双腿一直发抖个不停。
邢苑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那是谁站在身后。
他的气息,已经太熟悉。
她心里无所畏惧,便是知道,段磬会来,会来到她身边。
“段都头,你好大的胆子。”
楚知州的话也没有说完。
段磬大步流星,都没人看清楚,他的行动,他的手掌已经按在楚知州的脖子上,五指如钩,掐得只剩下一丝喘息的缝隙。
“段都头,你居然敢忤逆上官!”
尹雀眼见着楚知州的脸都涨成猪肝的颜色,吓得赶紧扑过去,要拉扯段磬。
段磬冷笑一声,手一挥,楚知州直接被像块烂抹布一样甩了出去。
他从两个衙役手中,将邢苑搂抱过来。
“段都头,不干我们的事情,我们只是听令而为。”
其中一个,被段磬的杀气激得尿裤子了。
“滚!”
段磬厉声一喝,再小心翼翼地把邢苑打横抱着,放到宽敞的雕花大椅中。
邢苑嘶地倒吸了一口气。
“伤到哪里?”
“肩膀脱臼。”
“别动,我看看。”
段磬的手指搭上去,没有转头,背后也生了一双眼睛。
“你们两个都不许出这扇门,否则就别想活着到明天了!”
楚知州直接跪了,尹雀又手脚并用地爬了回来。
段磬的话,他们实在不敢不信。
楚知州摔得不轻,额头大包,鼻青眼肿,畏畏缩缩地往角落里躲。
“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段磬将手势放到最轻柔的状态。
邢苑目不转睛地看着段磬,看着他的脸,好像肩膀就不那么痛了。
她发现专注的男人,才更好看,更吸引人。
“来了。”
段磬的手上一推,邢苑低低呼痛,咬着嘴唇又忍了下去。
“再动动看,是不是好些了?”
邢苑尝试着将两只手牵动:“好多了,没那么痛。”
段磬的指腹擦过她的嘴唇:“这边也流血了。”
“刚才那一下,咬破的。”
段磬很仔细地替她擦了血渍,他凑得那么近,眼神又那么柔和。
邢苑差一点以为他要亲吻上来。
转念一想,旁边还有两个人,还是那猪狗都不如的。
“你先坐会儿,我办点事情。”
邢苑笑着看段磬走到楚知州面前,楚知州不由自主地往后挪移。
“你还想躲到哪里去,一大早,你将我支使出去,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趁着我不在,可以严刑逼供是不是!”
“不是,不是,段都头,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
“我误会?我的眼睛看不见吗,我的耳朵听不到吗,要是我晚来一步,你们会怎么做,就像对待大牢里头的那两个人一样对待她!”
原本,段磬还觉得董宓和冬香做事不端,罪有应得,然而再看看被大刑过后,两个血肉模糊一样的肉团,他觉得罪不至此。
董宓被抽了至少上百鞭子,又从头淋灌了盐水。
冬香更是十根手指指甲都被拔去,痛得已经是出气多,吸气少。
从大牢中出来,他直奔而来,还是晚了一步。
邢苑又吃了苦,又因为他没有维护及时而吃了苦。
“不是我,段都头,你听我说,这些都是尹师爷出的主意,你问他,你去问他。”
楚知州眼见着段磬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椅面上,结实的木料化成齑粉一样。
这样的巴掌要是拍在自己头上,那还活得了吗。
他索索发抖,手指着尹雀不放:“就是他,就是他同本官说,每个人都有软肋,而邢娘子就是段都头的软肋,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邢娘子,我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她,都是尹雀干的!”
他实在太怕死,直接往邢苑坐的地方爬过去:“邢娘子,你同段都头说,我没有打你,没有骂你,我什么都没有干过。”
“如果没有你的首肯,尹雀什么都干不成,那些衙役会听他的吗,还不是都因为有你这位知州大人在后面撑腰,尹雀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段磬看不过楚知州的怕死样子:“你给我离她远点,只要碰到她一点,我就让你比她刚才还要痛十倍百倍。”
尹雀忽然在他背后笑起来,笑得很是猖狂而神经质:“段都头,段都头真是威风,都头是什么不过是个捕快的头,知州又是什么,可是堂堂的四品大员,一个都头居然敢爬到知州头上耀武扬威,段都头,我真是很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没有资格过问。”
段磬冷冷俯视着他。
“除了青衣候的师弟,怕是段都头还有其他了不得的来头,否则青衣候那样的人,如何会将落在自己眼中的女人,硬生生拔出来,留给了你。”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尹雀仰起头来笑道:“我不知道段都头是什么人没关系,我算什么,一个没品没名的狗头师爷,在知州大人身边混些养家糊口的钱,我请问坐在那里的邢娘子,你知不知道段都头的来历,他是不是连你也瞒着没有说过。”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