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都说他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段磬虽然也刻苦好学,要她瞧着,怕是及不上十之一二。
邢苑又清楚,天机老人急着要走的另外一层道理。
怕是吃了她做的饭菜,一顿两顿的,她再问起段磬的事情,他就不好意思掖着。
到时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所以,不如早早地避开了去,才不会显得尴尬。
邢苑摇了摇头,其实她哪里会紧追不舍地去问,问多了,得不到答案,反而惹得自己悻悻,好生地无趣。
才想着要将院门关上,被人用手给顶住了。
邢苑见那人脸生,正有些犹疑。
对方先开了口:“敢问可是邢娘子?”
邢苑心中打鼓,没有回答他,反而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却又踏上来一步:“邢娘子请随小的走一趟吧。”
“你是谁的人?”
“青衣候,侯爷说,有些话想同邢娘子说道说道。”
此人怕是早就来了,见着天机老人在院中,才没有贸然行动。
很是有耐心地等着,一直等到忌讳的人走远了,方现身。
“我同青衣候不熟,不想去。”
邢苑要关门,气力却不够大。
那人倒是不恼,笑嘻嘻地继续顶着门:“侯爷猜到邢娘子会这般说,侯爷交代了,请你过去,就是同你说说,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情,其他的,侯爷不会说,也不会动手的。”
“我信不过他,所以不想见他。”
“邢娘子做事何必过于拘泥,侯爷说话一向作数,更何况,他现在重伤在身,根本下不得床榻,这样你还忌讳吗?”
邢苑的手稍许一松,那人已经跨进了门槛。
“方才坐在院中的是侯爷的授业恩师,侯爷要是得罪了邢娘子,尽可告状,有何不可?”
邢苑见这人牛皮糖似的,有些烦躁,但是听闵岳带话说要告诉她些事情,心念却是一动。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若不去,反而是我不识抬举了,我就跟你走一回。”
邢苑将院门一锁,坐上了事先备下的马车。
马车走得很快,落脚在州衙衙门边的小门。
邢苑下了车,这一个月要到衙门来多少次才算罢休。
跟着那人转转绕绕的,进到里面。
“侯爷在这边休养,按说这里也不太好,但是大夫说,侯爷的伤势最好不要挪动了。”
邢苑听了这句话,才相信闵岳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一推门,见着薛杏林和两个药童在床榻边守着。
薛杏林认得邢苑,冲她点点头。
她也只得回了个礼。
那人紧接着就将屋子里的闲人都带走了。
邢苑看着背朝外而躺的闵岳,心里面五味掺杂,又苦又涩。
“侯爷。”
闵岳很轻地应了一声,大概是想转身,憋着痛,声音有点哑。
等他真的很缓慢坐起来,邢苑被惊了一下。
她是知道他受了伤,却不知伤得差些要送命。
闵岳的脸色青白一片,两腮都凹陷下去,身上绑了一层一层的纱布绷带,还有止不住的血丝再慢慢渗透出来。
“苑苑别怕,不会死人的。”
闵岳居然还笑得出来。
邢苑根本不是怕他会不会死,她担心的是侯爷受了重伤,段磬会不会受牵连。
这个自作多情的,还真是依旧那么不要脸!
苑苑两个字,她只当是没听见。
要是多嘴让他改口,还不知道他又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了。
“你找我来,说是有事要说的,你说,我听着,听完我就回去了。”
邢苑是连椅子都不想坐下来。
“急什么?”
闵岳用眼睛瞅着她:“你走过来些,让我看看。”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
邢苑根本不给他机会,很干脆利落,直接转身,人都走到门边。
闵岳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快出血了一样。
邢苑已经把门都打开来。
闵岳喘着气道:“苑苑,你的心要是一直这么狠,我就服了你。”
“心狠不狠也要看对待什么人。”
“我骗了你,你这般计较,要是段磬骗了你呢,我不信,你也能翻脸不认人。”
“如果。你巴巴地着人来传话,就是想我站在你面前,听你诋毁段磬,挑拨我同他的感情,那么我真心想说,侯爷,你越来越让我看不起了。”
“他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闵岳抬高了嗓门,火气都被她激出来。
“没来之前,我确实有些想知道,不过这会儿,却又不想了。”
邢苑最后扔了一句话下来:“侯爷还是好好养伤,保重身体才是。”
她走得很快,甚至有些想要逃离开。
怎么会鬼使神差地听从那人的话,就跟着过来的。
闵岳是怎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真的伤重难以动弹,她岂非是肥羊自投罗网。
真正是危险。
她转过一个拐角,却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52书库推荐浏览: 水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