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方便。”
段磬直截了当地回绝,他不想问她,你同那位侯爷到底什么关系,他也没有兴趣知道,一点都没有。
在她眼中,他只是个小小的捕快,却被怂恿着要同一位在皇上面前都能说得上话的侯爷为难。
段磬只觉得好笑。
笑自己在其眼中的低贱不堪。
邢苑的脸色一白,她很庆幸是背对着段磬,让他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只差一点,她又要说漏嘴,如果段磬问她,青衣候是她什么人,她又该如何应答,骗他,还是不骗他。
这真是个两难的抉择。
求人帮忙,还要说谎。
她从未觉得自己是这样卑鄙的性格,难道说,见了闵岳一面,已经让她方寸大乱,丧失了辨别是非的能力。
青衣候,用一根手指都能把她碾死,她躲了又躲,还是没能幸免。
邢苑轻声笑起来,胸口郁闷了一天的气,才算是透了出来,要是自己逃不开,她又何必将身后这个难得的好人拖下水。
还是一池乌黑发臭的脏水,闻之欲呕。
段磬见她不再说话,赶紧又打圆场:“你也知道青衣候的身份,连当今的皇上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没有真凭实据,如何去他那里讨要失踪人口?”
“是我说话鲁莽了。”邢苑想明白以后,尽量想让段磬撇清才好,“段都头,陈兴楼就在前面一条巷子拐角,我认得了,劳烦你送奴家到这里。”
段磬眼睁睁瞧着她欠身行礼,来不及还礼,她已经很快地走开,仿佛他是那不该沾染的龌龊。
☆、第九章: 迷惑(三)
邢苑再次出现在陈兴楼时,整个人都憔悴了。
伙计的神色不太对劲,她看一眼,顿时警觉了,一抬头,二楼的围栏,搭着一只男人的手,白皙修长,碧玉扳指隔着楼层都能看出圆润的光泽。
闵岳微微探出头来,冲着她弯了弯薄唇:“苑苑,你来了。”
邢苑有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她的一只脚已经在往后蹭。
闵岳一扬手,物件划出一道弧线,正巧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头。
邢苑一眼认出,是端木虎随身带的荷包,里面装了几块散碎的银子,正面绣的是岁寒三友,正是出自她的手工。
“他人在哪里?”
“我不喜欢隔着楼梯同人说话的。”闵岳坐回原来的姿势。
邢苑拾级而上,每一步都发沉发重,端木虎落在他手里,定然没好事。
她站在楼梯口,等着他发话,特意做出局促的样子,给他看。
果然,闵岳的心情好起来:“苑苑,来,坐在我身边。”
身后四个大汉,铁塔似的站定,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闵岳亲手拿过杯子,为她斟酒:“这家酒楼的菜难吃,酒水倒还不错。”
“我不饮酒。”
闵岳完全无视她的抗拒,将酒杯放在她面前:“就当陪我喝一杯。”
“我不饮酒。”邢苑的倔强也泛上来。
“以前明明喝的。”闵岳只当她在使小性子,来点欲擒故纵的招数,女人不都这样。
他自顾着已经喝了一杯:“你给我斟酒。”
邢苑照做了,面前的那一杯却依旧没动。
闵岳再喝了一杯,那浅碧色的陈酿,都从口中喝到了眼底,原本漆黑的瞳仁,似乎跟着荡漾出碧色的涟漪,他轻笑一声,凑过来些,低声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以前的事情,所以,你才将酒给戒了的。”
邢苑的俏脸很白,她此时却不敢得罪闵岳,只能在心底里暗暗啐了两句。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在偷偷说我坏话。”闵岳一猜一个准,腰背挺直,往后仰了仰,“我一直念着旧情,就看你如何了。”
“他在哪里?”邢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问。
“谁?”闵岳漫不经心地问道。
邢苑将荷包拍在桌上:“这个人。”
“这个,是你绣的吧。”闵岳拿起荷包,又仔细看了看,“那小子有没有十八岁,你就勾搭上了,苑苑,你说说你,还真是死性不改,一天没了个男人都不能过下去的,还同我嘴硬什么?”
邢苑一把又将荷包给夺了回来。
一双手连带着荷包都被闵岳拿捏在掌心中,挣脱不开。
“与其和那个小子好,你不如回回头,我心里头还挺牵记你的。”闵岳看起来温文尔雅,手劲却大,嘴上带笑,眼底发阴。
邢苑哪里会不知他的手段,硬碰硬的活儿是蠢人才做的,她半个人被他扯过去,差些就是投怀送抱的姿势,她却笑了。
笑声柔媚绰绰,仿佛带着个小钩子,将旁人的心尖都勾得发痒,邢苑就势要往闵岳怀中依偎过去:“侯爷倒是没有说错,奴家一日也缺不得男人,这身子怕是早就着了魔,上了瘾的。”
☆、第十章: 伎俩(一)
眼见着,邢苑像条美人蛇似的,柔若无骨地缠绕上来,肌肤微凉。
两个人离得近,闵岳已经嗅到她吐气如兰,却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兴致全无。
这几年,天知道这Y妇睡了多少男人,身子脏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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