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扑倒在地上。
邢苑觉得额头,手肘,好几处都是擦伤,好不容易等到震荡停滞。
她沿着那只手看过去,却是沈拓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扯住她不肯放松。
邢苑想要挣脱开他的禁锢,一挣之下,根本是纹丝不动。
“你没有受伤!”
邢苑飞速地转头去看身后,哀嚎阵阵,好几个人被压在坍塌下来的山石之下,而几块巨石如同最强力的挡路虎,将队伍切成了两半。
除了少数几个人,还安然无事,闵岳连带着大部分人都被隔在了巨石的另一半,根本是断了音讯。
“邢苑,别看了,他们过不来,就算真的有五十个人日夜不停地挖掘,没有几天几夜,也于事无补,你就安心跟着我走吧。”
沈拓很随意地挥手间,将几个幸存的人直接放倒。
“不要杀人!”邢苑急声喊道。
☆、第一百零八章: 陈年烂芝麻
段磬的确好耐心,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让你救人,势必是因为不想让她死罢了。”
“当时,即便不救她,也未必会死。”
“那人想来比你更了解邢苑,如果她当真被从人市卖去烟花之地,那么邢苑这个人就彻底死了,世间不会再有她这个人。”
段磬摸了摸鼻子道:“你若是用这里主人的真实身份来吊我的胃口,那已经吊的差不多了,还有,你的左边耳后根有一道鞭痕,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是主人因为你擅自动了邢苑的性命,而对你做出的惩罚。”
七爷的脸色发黑,这样小的瑕疵,他居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且猜得半分不差。
为了邢苑,居然为了邢苑。
一想到这里,七爷简直觉得无法忍受,当时只要心肠再硬一些,也不要贪图一时之快,当场就把邢苑及时处理了,哪里还会留出空闲来,让人救了她回去。
不过,七爷苦笑着摸了摸脖子,她还是有些忌讳的。
要是邢苑死了,自己的命是不是还保得住。
主人要是当真这样看重邢苑,当年如何就放手,让她散养去了。
养着养着,还养出个官府的汉子来。
主人难道还能将别人穿过的破鞋,捡回来再穿穿。
她简直是无法想象,高高在上的主人,会放下所有的自尊与骄傲,选择继续与邢苑在一起。
段磬貌似无意,实则一直在留心着七爷的神情变化。
按说,七爷做了这些年的私盐生意,手头有十来条下线,少算算也是百多人的大买卖。
过手的银钱数额,怕是能让人咋舌惊叹。
却因为做错了事情,照样受到毫不留情的鞭刑。
这位主人,还真是赏罚分明。
那么,邢苑被从护城河中救出来,放在了许家的门口,难道也是蓄意安排好的?
许家里面,有什么是可以吸引旁人来垂涎的。
除开省亲回来的许贵妃,还有许四对邢苑长相的那种莫名狂热感。
难道说,许家与邢苑之间,还有更加密切的联系存在着?
邢苑只说父母早亡,特别是她的母亲,缠绵病榻前,在她的印象中,始终是一身的病容与憔悴不堪的神态。
怕是当年许四才真正见到这个妇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如果,按照许含璋以前有意无意之中吐露出来的讯息,她与其弟顾瑀是其他女人与许家当家人在外面生的,那女人后来将孩子托付到许家便独自离开。
许四当时年纪虽然不大,却见过那个女子,而且印象极深。
算算时间的话,那妇人在送来孩子以后,又回到过许家。
否则年数上头,怎么算也算不过来。
那样憋着一口怨气离开的妇人,是为何又回来的?
是因为舍不得曾经抛下的孩子,又或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那么,那么,段磬暗暗心惊,邢苑与许含璋,还有顾瑀,怕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兄弟。
这样子,以后怕是更有头疼脑热的事情。
许含璋绝对不是吃素的女子。
转念又想,他如今身处险境,还不知道几时能够脱身,居然还担心这些有的没的,陈年烂芝麻的事情,真是,真是嫌弃自己的命数太好,太长,不够折腾的。
两个人在屋中,各揣心思,又忽然对视一眼。
七爷在段磬目中察觉到杀气,不由自主的,身子往后缩了缩。
女人毕竟是女人,胆怯是一种天性。
“你要是想大声喊人,那么可以喊了。”
段磬再次拔腿要走,又有些奇怪,那个沏茶的丫环是走迷路了吗,到这会儿都不见回来。
七爷若有所思地样子,不知在想什么。
骤然的,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少说来的人都有二三十人。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却见那个说是去沏茶的丫环,带着人群匆匆赶到,指着段磬就直着脖子嚷道:“就是他,从地牢里面逃出来的人,就在这里。”
真是个好丫环,有勇气。
段磬微微一笑,反应很迅捷,他一脚将门给踢上,又直接搬了桌子将门板给抵住了。
七爷在原地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是预备拿我当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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