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话真多。”
☆、第十一章: 丧家犬(三)
邢苑很识趣,住人家的屋子,吃人家的饭,当然不能多话。
段磬说的两间屋子,还不算小。
她兜兜转转一圈,扬起脸来,灯底下,微微一笑,真正是个美人如画:“我住哪一间?”
段磬指了指右边的。
“平时,这间给谁住?”
“平时没有人,有时候沈拓喝多了会躺一晚上。”
话音未落,邢苑已经自觉走向左边那间:“我住这间。”
“哎,这间是我住的。”段磬才追过去两步。
门板碰地合上了。
邢苑在里面说道:“这间看起来舒服,请段都头在隔壁将就一夜吧。”
段磬不是那种太讲究的人,拉过被子就躺下,很快睡着了。
一夜都很安静,家中多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段磬习惯醒得早,天刚蒙蒙亮,一只胳膊枕在脑袋底下,他难得没有立即起床。
因为,隔壁传来轻微的动静。
四周静怡地很,他的耳力又好。
邢苑起身来,帮着把被子叠好,放枕头时,她想到自己枕了一晚上,都是段磬睡过的地方,心里头有点不自在。
挥手对着脸颊拍了两下,他是个好人,自己不是早就认定的,好人都没那个心,你还自作多情起来了,你也有点出息行不行!
推开门,她找到灶间,熟练地生火,煮了一锅白粥,四个鸡蛋。
段磬闻到米香,躺不住,一个鹞子翻身,蹦跶起来,推门而出。
邢苑背着身,把寻到的一点萝卜干切得细细,用香油拌了。
段磬轻咳一声,去后院打上井水来洗脸,随即听到邢苑在唤他吃饭的喊声,嘴角不自禁弯了弯。
两个人坐在桌子两头,闷声喝粥。
一个不说话,另一个也无从说起。
吃完,段磬起身要去刷碗,被邢苑给抢过去:“男人家,会做什么家事。”
“平时也都我自己在做。”
“所以,没一个碗是刷干净的,我早上都重新刷的。”邢苑不客气地顶了一句,说到早上两个字的时候,想想昨晚两人就一墙之隔,她睡的还是他的被子,气焰顿时全无,耳根子都发烫。
段磬见着她忽而不说话,再看她那个神情,再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才怪,也尴尬起来。
邢苑将灶间收拾好了,蹭到他身边低声说道:“那我先回村子里去了。”
“你不能回去。”段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邢苑张了张嘴,诧异地看着他。
段磬才将闵岳已经去过九华村的事情都同她说过:“你从他眼皮子底下跑开了,他一定派了人在那里守着,一抓一个准。”
邢苑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用手指去碰触脖子上的伤,还隐隐作痛着。
“那我该怎么办,虎子也在他手里。”
“他毕竟是青衣候的身份,不是真的穷凶极恶,虽然你不肯说你们俩到底怎么个干系,不过瞧样子,他是不会加害你的。”
“可是,他会让我生不如死。”邢苑眼底一片黑灰色,“那滋味,我以前尝过,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第十二章: 名声(一)
段磬本来不想问的,看着邢苑的神情就更不想问了。
这女人,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
实在应该敬而远之。
有时候,却又觉得她可怜,招人疼。
他无声地叹口气。
“我身上还有些钱,出去找家客栈住几天,再打听打听虎子的消息。”
人都走到门口了。
段磬觉得好像是自己硬生生将她给推入火坑一样,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别说打听失踪人口,长成这样,不被人拐卖,已经是谢天谢地。
“喂。”
邢苑转过头,见到一串铜钥匙扔过来,正好接住。
“你就住这里,等青衣候回天都再回去。”
邢苑低头看看钥匙,再看看他:“那你?”
“我住衙门里去。”
“不是两间屋吗?”这一次声音小小的。
段磬笑了笑:“将就一晚容易,你住着就成,我以前也住衙门,习惯的,没事我回来会看看,钥匙别丢了。”
邢苑有些发呆,段磬已经走了。
他的意思是,要是同住,对她名声不好?
就她这臭名声,居然还有男人会维护一下,真是,真是,邢苑觉着手里头的钥匙,仿佛要烧起来似的,滚烫滚烫,一把甩在桌上,真是见鬼了。
段磬走得急,没注意她最后的神情,只是心口压住的地方,松开来,他知道自己做得没错,孤男寡女,同一屋檐下,就算他没这个心,她也没这个意,街坊间传开了总是不妥。
这般想着,他眼底的笑意更盛。
楚知州正在州衙里头等他,一见他的神色,还以为是遇到了喜事:“都头可是与侯爷把酒叙旧,说起同门之谊,侯爷难得来扬州一次,都头可要替本官好好款待才是。”
沈拓在旁边听得猛咳嗽几声,见楚知州转过脸来,笑嘻嘻地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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