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的话一出口,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别想再见到她。”
“那也未必,我犯了什么罪,能关几天呢,楚大人心中自有一本帐的。”
那笑声满是得意。
段磬闭着嘴,拔腿就走。
“你走了还是会考虑我的建议,只要你带她来,带那个贱货来这里,我就把我知道的统统都告诉你。”
姚仵作的声音始终回荡在那里,久久不散。
“段都头。”沈拓有些发急。
“不用说了,邢苑伤得不轻。”
“我看邢家大姐不是那么脆弱的性子,而且她也是为那些惨死之人做件好事,只要都头去找她商量,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便是知道她不会拒绝,才更不想让她牵扯进来。
要是见过那几具女尸的死状,哪怕是再不脆弱的女人,怕是都会惊声尖叫。
或许,沈拓说的没有错,邢苑曾经同一口棺材,一个逐渐腐烂的尸体,在同间屋子里头,待足了七七四十九天。
她,是那样与众不同。
段磬一扬眉,神采光华。
长哨响起,黄骠马踏蹄而来,他跃身上马,飞驰而去。
沈拓站在原地,轻轻叹了口气。
段磬又在那个小山坡上驻足眺望。
九华村中,灯光点点。
最亮的那一家就是邢苑的院子。
她还真是舍得灯油钱。
一个连五百贯都不放在眼中的女人,段磬被压抑住两天的心情,豁然有些开朗。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策马冲下山坡,直指目的地。
院门拍了两下。
他听到邢苑的声音在说:“去开门,是段都头来了。”
☆、第二十三章: 死者为重(二)
段磬的嘴角弧度,很轻微地上扬了。
“你一定在猜,我怎么知道是你?”邢苑开门见山,替他答了,“每个人敲门的力度都是不同,你的格外有力,而且干脆。”
第一次来查案时,邢苑就了然于心。
“青灵,给客人上茶。”
青灵多看了段磬两眼,这个人难道也和邢寡妇有一腿?
明明记得是官差来的,居然这么不检点。
邢苑咳嗽一声,这丫头,脑袋里尽不想好事。
“受了伤,行事不便,借用了村里的一个女儿家,来帮帮忙的。”
邢苑这般解释,青灵心里舒坦了,她就怕旁人把老鳏夫的事情挂在嘴边说。
幸好,邢寡妇的嘴巴一点不碎,很严实。
“原本说了当天过来的,有些事情给绊住了。”
“无妨的,这些伤,就是看着吓人,倒是不怎么痛了。”
邢苑半是安慰,半是真话,姚鲁明开始的时候,也没想杀她,要不是被她所激,也不至于下了重手。
“他还在大牢里头?”
“他要见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同时闭口,对视了一眼。
段磬的眼中,有股子坚定不移。
邢苑想一想,有些明白:“遇上为难的事情,他知道所以然?”
“也未必都知道,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只说要见你。”
邢苑莞尔一笑道:“我是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他见了我,又有什么用?”
段磬也不相瞒,将案情发展原原本本都说了。
按照原先的分析,将可能藏匿的地方也都找全了,偏偏没有丝毫的线索。
三具女尸,悄然无声地出现。
都没有一个目击者见到,究竟是谁抛尸。
“最小的那个才十五岁。”
段磬的声音又沉又重。
在旁边沏茶的青灵,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邢苑摸摸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啪得一拍道:“大人家说话,小孩子莫听,去陪简妈做针线活。”
段磬见屋中只剩下两个人,反而说话更方便:“这孩子,像只小兔子似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厉害着呢。”
“和你一样。”这句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段磬一怔,随即赶紧抬头去看邢苑,她微微侧身,肩膀动了几下,显然是在笑。
他揉了揉鼻子,等她笑完。
邢苑转过身来时,已经很是认真:“死了三个了。”
“是,楚大人要急疯了。”
死者家属也快疯了,而且城内谣言四起,都说那恶徒杀人不眨眼,看中哪家就先掳走,先见后杀,手段残忍。
白天,街上都空荡荡的,没人敢随意出门了。
“上一次,你也说,获悉姚仵作会知道些内幕。”
邢苑起身,不说话,段磬想跟过去,却见她已经往内屋走去。
两条腿,顿在原地。
女人家的闺房,如何能够擅自往里闯。
稍一会儿,邢苑披了个斗篷出来,微低头时,将半张脸都遮起来。
“你这是愿意走一遭了?”
“既然你都来了,我没有说不字的道理,要是都袖手旁观,早晚这个恶徒也能摸上我家的门。”
一家三个,都是弱女子,不得不防。
☆、第二十三章: 死者为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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