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仵作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着她,等她将风帽又扣好,才意识到不对劲。
“你要走?”
“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我只当替段都头白走了一遭,回头要些车马费便是。”
她越是说的轻飘,姚仵作心里越不是滋味。
见她真的不闻不顾,转过身去。
他是真的急了。
“你不能走。”
邢苑理都不理会。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关于这个案子的,关于这个凶手的,我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邢苑居然停都没停。
“你给我回来!”姚仵作的声音都嘶哑了。
这个磨人命的小妖精。
天生就是来榨干男人的。
邢苑缓缓回头,在一记很拉风的口哨声中,冲着他莞尔一笑。
姚仵作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的,很是颓败地说道:“你回来,我告诉你,不过,我知道的也不确切,你想听的话,多少也能管些用。”
邢苑听他到这会儿才算是说了两句实话。
肯说实话,才好。
她悠哉回身,尽管身子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依然窈窕婀娜。
“那我就勉为其难,听一听先生的高见。”
姚仵作本来想吊她上钩,结果被她折腾出个灰头土脸。
想拿乔都不行,只得照实了说道:“那个凶手绝对不在城外。”
邢苑很有耐心地听他说话,不插话。
我也知道衙役们,在城里该搜的都搜了,该查的都查了,却找不见蛛丝马迹,那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就找错了人。”
姚仵作很满意邢苑的态度,她听得很仔细,完全是一副信服的神态。
与方才那种不屑一顾,形成了太大的反差。
让人觉得有种臣服住她的优越感。
于是,姚仵作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口沫飞溅。
邢苑一直等他都说完,想来在旁边的段磬听得比她更周到,才开了口道:“若是以你的分析去抓人,能不能抓到凶手?”
姚仵作埋下头去,过会儿才伸出五根手指。
那意思,有五成把握。
已经很好了,在诸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
邢苑俯身,给他行了个礼,很是工整。
他一怔,很快明白过来:“你倒也是奇缺的,那些人,你又不认得,不认识,居然这么上心。”
“因为,我自己不久前才被人救过,知道那种死里逃生的滋味。”
邢苑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凶手,却是无恨无怨的:“要是最后一个女子能够救出来,你也算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她与段磬出了大牢时,觉得夜风有些凉意,将斗篷往身上又裹紧了些。
“你从旁听着,他说的可有破绽?”
段磬原地绕了两个小圈子,步子很稳健:“他想的,与我们原先想的都不一样。”
邢苑撇了撇嘴角,姚鲁明这个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我们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且听他的话,将那几处地都搜一搜。”
“他说的那几家可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
“楚大人已经红了眼,只要有几分把握,他定然是允许的。”
段磬瞧着俏生生伫立在风里的人:“我先送你回去,再来把这些事情都办了。”
邢苑看看天色:“不早了。”
段磬的焦急之情,隐隐透出来。
邢苑按住他的一只手。
“先等一等。”
“怎么?”
“我不急着回去的,钥匙给我。”
段磬恍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那里也没收拾过。”
“看情形,你今晚也忙不过来,我和衣睡会儿,天一亮,雇个车回去,不浪费你的时间。”
段磬摸出钥匙,傻乎乎地递过去。
女人太善解人意,男人反而手足无措了。
“放心,屋子里的东西不会弄丢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说着话,段磬已经护送她走出一段路。
“我认得路,这一次不会吵到你的街坊邻居了。”
邢苑心生欢喜,边走边低下头来笑。
再转身时,段磬已经马不停蹄地走了。
邢苑推开门,才晓得他说的没收拾是怎么个杂乱无章法。
幸而上回已经整理过一次,熟能生巧,已经处置地井井有条。
她小心谨慎地将房门和窗户又检查了一次,留着桌上的灯烛,在他的床上,倒头就睡。
屋子不肯整理,床单枕头倒是洗得勤快。
没一丝异味,只有皂角的青草气。
一觉到天明,邢苑稍作梳洗,开门出来。
正对面,有位胖大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邢苑有些窘迫,别是上一回看过热闹的,又认出她来。
才走出两步,果然对方喊住了她。
“我说这位小娘子留步。”
邢苑咳嗽一声,不好拒绝,要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显得愈发做贼心虚。
“你是段都头的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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