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一下子乐了:“成,上回已经答应过要加给你的,一个字都不少。”
青灵被她说的,想到暗室里头的阴晦。不觉打了个寒颤。
“是谁送你回来的?”
“是我,邢家大姐。”
沈拓正好从对门过来,他的面相看着和气。
做这样的事情再适合不过。
邢苑冲他一笑:“有劳了。”
“邢家大姐这么客气。”沈拓挠了挠头。
“青灵也算是我院子里的人,你跑这一趟,照例该请你喝杯水的。”
可她睡得日夜不分,家里又没个照应的人,要喝水怕是只能去后院喝井水了。
“不忙的,我在裘家已经喝过茶。”
沈拓探头探脑地往院子一瞅。
“就我们俩,里头没藏着野男人。”
邢苑有时候在这避讳的话题上太直接,叫旁人受不了。
反而是青灵和她住了几年对门,以前是大眼瞪小眼的,拌嘴的次数都数不过来,反而没见大惊小怪。
沈拓等着邢苑开口问段磬的行踪,可以趁机显示一番。
谁知,她像是完全忘记有这么一号人,连头发丝儿都没有提起。
到后来,他反而急了:“邢家大姐,段都头让我带话,问你那天怎么就走了?”
“没折了手脚,为什么不走?”
“他不是不来看你,而是要留在衙门里,将那恶贼所犯之事,一一整理妥当,还有一位与你们同搭救出来的姑娘,怎么问都不肯说话,好生为难的。”
青灵帮腔道:“阿贞醒过来就不肯再说话了。”
“阿贞也未必是她的真名。”
“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了。”青灵一指沈拓,小脸不知为何,红了点。
“既然你都说了,我知道的也不过那些。”
意思很明确,是下了逐客令,要轰人走了。
沈拓用手指扒着门:“大姐,抓个凶犯不容易的。”
还硬生生把楚知州给得罪了,不知是谁的嘴那么碎。
非说许四公子因为段磬擅自上门抓人,很是动怒,要给贵妃娘娘捎话。
把楚知州吓得赶紧上了许府的门,送礼说情。
许四公子都没出来说句闲话,偏生有人看段都头不顺眼。
青灵只知道听话关门,把沈拓的手指都夹在缝里。
邢苑就听得他杀猪似的叫唤,心烦气躁的:“好了,有话直说。”
“邢家大姐,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一次姚仵作说要见你,你都去大牢里见了,看在段都头的份上……”
三个刺耳的字一出,邢苑用了吃奶的力气,把门板直接甩在了沈拓的脸上。
“姐儿同段都头生气呢?”
青灵再迟钝也能看出端倪来。
“少说话,去给我做饭。”
邢苑气不打一处来,华无双那次带刺带骨的话,一句句又在耳畔浮现出来。
哪里不中听,他就挑哪里说。
这张嘴,真是可恨。
还有,段磬,他为什么不来!
“姐儿,灶头里没火,做不得饭。”
“出去买些现成的回来。”
邢苑是真觉得饿了,前胸贴后背都不为过。
“我的妆台右边第一个抽屉,里头会放一贯钱,要是小事儿,你就自己拿了去用,回头想着同我说一声也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青灵蹬蹬蹬蹬进屋,拉开来一看,仔细一数,里面足有一贯半。
“姐儿,这么多钱,你就这样随意放在没锁的抽屉里!”
“没人会拿的。”
院子里,就剩下她们俩。
邢苑挥挥手道:“别在意这些繁琐事,快去买吃的来。”
青灵拿了钱,心里有了底气,除了上回讹到的那十贯钱,她还真心没见过这么多。
揣着三百文出门,嘴里哼着小曲。
打开门,却见沈拓还坐在那里,不肯离开,苦着一张脸。
“青灵,你倒是帮帮我。”
“段都头得罪姐儿了,你没看出来?”
沈拓摇了摇头,紧随在她身后。
当日里,段磬将凶犯捉拿,将三个受害者送回来,其他两个都交给了薛杏林,只有邢苑,却被他带走了。
沈拓看着他打横抱起邢苑的样子,眼底是藏不住的怜惜。
如果那时候,邢苑会睁开眼望一望,今天就不会这般置气。
如果,心里头没有情愫,如何会这般看人,这般抱走。
要是当时,邢苑没救回来。
沈拓看着他有些寂寞的背影,段都头会不会再也不回州衙了。
“这事情,你我都说不好,不如你请段都头亲自来一回,姐儿见着人,怕是什么都应了。”
青灵走到村尾的小饭铺,很是豪迈地喊了四个热菜,两碗饭,眼角飘了下沈拓,又加了两个肉包子。
“你说的是,等段都头将手头的处理好了,让他来同邢家大姐说,怕是大姐埋怨都头救人不及时,让她吃了苦头,所以才不肯松口。”
青灵很大方地将肉包子递给他:“她是吃了很多苦,比你想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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