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那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为何会与他们一起?”
当日程绍禟只匆匆地托人转告他,让他代为向家里人报个平安,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说清楚,只说如今有要事在身,暂且不方便归去云云。
“还有,为何会有那般多杀手追杀你们?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瞧得出,那些杀手个个武功不凡,能一下子出动这么多的杀手,幕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凌玉沉默片刻,还是摇摇头道:“这些问题,你还是待他们醒来之后再问吧!我只能跟你说,他们不是我们能招惹之人,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小穆狐疑地望着她,到底也没有再追问。
程绍禟是第一个醒来的,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只略动了动,便触动身上的伤口,痛得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
他静静地躺着待那股疼痛过去,微微侧头,便看到了正伏在他枕边困倦睡去的凌玉。
那张他最为熟悉的脸蛋,如今瞧来却是消瘦了不少,许是心中存了放不下之事,纵是睡着了,秀气的双眉也紧紧地蹙着。
仿佛心有所觉,下一刻,凌玉便缓缓睁开了眼眸,瞬间便对上了他带着心疼的眼神。
“你醒了?!”凌玉又惊又喜,没有想到他居然比预期还要早便醒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程绍禟方才知道他竟然已经昏迷了一日一夜,而他的情况还是好的,赵赟主仆二人至今未曾醒来。
“大夫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因为伤得太重,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忧,他二人体格极好,又是习武之人,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也会醒来了。”凌玉见他不放心仍旧昏迷着的赵赟主仆,忙向他解释道。
程绍禟沉默片刻,这才叹息着又问:“这是什么地方?”
“此处是位于洛平镇辖内的一处庄园,小穆特意租来了这么一间小院子方便你们养伤。”顿了顿,生怕他不高兴,凌玉忙又道,“你们伤得着实太重,在船上多有不便,也是我的意思,想着好歹让你们先养养伤再启程。”
程绍禟凝望着她良久,忽地握着她的手,哑声道:“对不住,害你担心了!”
凌玉鼻子冒起了酸意,想要让他日后不要再如这回这般抛下她们母子,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反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蛋。
那些话,说了又有何用,纵是此刻他真心实意地答应了,可真到了紧要关头,难道他还真的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么?若真的如此,那便不是她认识的“忠义之士”了。
她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应该早就知道才是。
约莫次日午时过后不久,赵赟与褚良也先后醒了过来。
身上是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可赵赟眸中却闪着激动与狂喜。
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还好好地活着!
这个认知刺激着他,让他根本丝毫不在乎身上伤口带来的痛楚。
再没什么比活着更让他欢喜的了。
“主子,你……”褚良见他神情有异,撑着受伤的身体担心地唤。
“我无事,你不必担心!”赵赟打断他的话,随即便看到一名陌生的男子扶着伤重的程绍禟缓步而入。
他立即警觉地想要去抓长剑,可却是抓了一个空,他的床上并没有那把从不离身的剑。
“他是何人?为何会与你一起?!”他眸光锐利地盯着程绍禟,阴沉着脸厉声喝问。
“主子,这位是……”一旁的褚良想要解释,可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了。
“我没有问你!”
早就他问起小穆时,程绍禟心里便咯噔一下。
虽说此番多亏了小穆及时赶到救了他们的性命,可小穆的出现,归根到底还是他瞒着赵赟主仆私底下与之联络的。
纵然当时他的目的只是希望小穆代他向家人报个平安,免得他们牵肠挂肚寝食难安,可在性情多疑的赵赟眼中,自己此番作为与背叛无异。
“殿下……”褚良有心想说几句好句,可赵赟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闭嘴!孤没有问你之前,你不许多话!”
他立即噤声,叹息着往程绍禟那边望了望,给了他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
“他是草民生死之交,姓穆名牧,此番遇刺,多亏他及时赶来相救,草民才得以挽回一条性命。”程绍禟平静地回答。
第42章
“他如何会得知你会有难?如何能够及时赶来相救于你?你是何时与他取得的联系?”赵赟寒着脸接连发问。
程绍禟沉默了片刻, 还是如实道来:“当日在龙湾镇,草民曾拜托他代为向家母报个平安, 同时也好让关心草民之人能稍稍放下心来。”
“你果然瞒着孤与他人联络, 看来孤到底还是小瞧了你!”赵赟眸中似是凝着一团风暴,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褚良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求情:“殿下,程兄弟私自泄露行踪确是有罪,但念在他总算是救驾有功的份上,还请殿下宽恕于他。”
赵赟又是一声冷笑:“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他可是抛下孤逃走在先,不管后来他是否折返回来救驾,其心均是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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