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里程绍禟得知此事后, 略微沉思半晌:“其实你若是真的喜欢, 盘下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怎么说?”凌玉有些意外。
“那李三的铺子是给了曹澄的舅兄罗达, 而曹澄确确实实是太子府里的侍卫,若是没有我, 他的确也会是侍卫副统领。如今罗达入了狱, 李三想要回铺子,但又惧怕罗家,故而才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
“罗达到底是靠欺骗才得到了铺子,若是李三坚持要拿回,官府也必定会支持。”
“我明白了, 他是想着把铺子卖给我, 让我去与罗家交涉。自己拿着钱就溜之大吉!真是打的一手好主意!”凌玉冷笑。
“虽然按你的说法, 这铺子想要拿回来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我为什么要遂他的愿?他若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说,铺子如今在罗家手上,想要拿回来要花点心思,我说不定还真的就答应了,偏他还瞒着骗着。”
“这样不实诚之人,我才不愿与他打交道呢!”
程绍禟见她如此,也不勉强:“你抓主意便是。”
“小石头呢?”凌玉整理好床铺,不见儿子,遂问。
程绍禟面不改色地道:“儿子说他长大了,从今晚起要自己睡。”
“真的么?”凌玉有几分怀疑。
“千真万确!”
凌玉见他一脸认真严肃,很快便相信了。
“爹爹,娘!”房门被人推开,小石头抱着他的枕头走了进来,熟练地爬上了屋里的大床,笑呵呵地拍了拍床板,“睡觉,睡觉!”
程绍禟嘴角抽了抽,凌玉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千真万确?”她戏谑地瞥了他一眼。
程绍禟无奈扶额,知道自己今晚与儿子那番关于男子汉的谈话算是失败了。
“罢了吧,他到底还小,难不成你便真的放心他一个人睡?”看出他的郁闷,趁着小石头不注意,她轻声问。
“不过是一墙之隔,有什么事我也会知道。而且我还新打了一张四边围起的床,绝对不会让他掉下来。”程绍禟早就做好了充足准备,只要小家伙同意就可以了。
“原来你早有谋算,只可惜一切都只是白算计了。”凌玉低声笑了起来。
程绍禟被她笑得更郁闷了。
“说什么说什么?”小石头扑了过来,撒娇地往娘亲怀里钻,一会儿顺势一滚,便滚到了爹娘中间,一手拉着一个,笑得一双眼睛都弯成了两轮新月。
“笑你这小鬼头!”凌玉笑着捏捏他圆圆的脸蛋。
肉肉的,手感颇好,看来这段日子胖了不少。
小家伙笑呵呵的,脸蛋在她掌心蹭了又蹭,就跟邻居王大婶养的那只爱娇的小猫咪一般。
事已至此,程绍禟也只能认命了,起身熄掉油灯,一躺下,掌中便塞进了小石头那小小的软软的手。
他捏了捏了儿子的小手,感受那细嫩的触感,片刻之后,身侧便响起了小石头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怎的,他便想到了最近在忙碌之事,脸上便有些忧虑。
若不是此番彻查,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誉竟是差了这般多。这一回他们虽然尽力挽救,但太子府留给百姓的坏印象,并不是轻易便可以抹得去的。
店铺的事解决了,而凌大春的信也到了,信中提及他大约会在月底左右抵达京城,一同与他前来的,竟然还有凌秀才与周氏夫妇。
凌玉顿时又惊又喜,爹娘肯上京来着实是意外之喜,只当她继续看下去,才终于明白爹娘为何而来。
为的不是她这个女儿,而是未来儿媳妇。
她有些嫉妒地望向正与小石头玩着‘猜猜看’的杨素问,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这丫头在爹娘心目中的地位便要压过自己了。
杨素问察觉她的视线,不解地问:“玉姐姐,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大春哥快要到京城了。”凌玉将自己的那封信折好,将信封里的另一封信递给她,看着她难得地红着脸接过,顿时便觉得心里有些好受了。
“我爹娘也要上来了,为了大春哥的亲事。”她坏笑着又加了一句。
杨素问的脸‘腾’的一下便红了个透,偏还死撑着道:“那、那又与、与我什么、什么相干!”
“真的不相干么?”凌玉笑眯眯地反问。
“我、我不理你了!”杨素问一跺脚,拿着凌大春给她的信飞也似的回了屋,再不肯出来。
凌大春虽然比预料当中要晚半个月才能到来,可凌玉仍旧让人抓紧店铺的装潢,也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杨素问这段日子又调制了新的香膏品种,凌玉自然是新品种的第一个试用者。
“我想过了,玉容膏的功效属于综合型的,我想尝试着调制一些专用型的,比如你如今试用着的这款,就主要是祛疤。虽然京城里大户人家小姐都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可也难免会出些意外,譬如被竹枝划破手啊,不小心摔到脸啊,纵是伤给治好了,可身上却总会留下些难看的疤痕,这时候就是这款还我冰肌玉骨回春膏出场的时候了。”杨素问摇头晃脑地解释着,脸上难掩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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