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理,若人家根本不想再提过去之事,咱们倒还真是杞人忧天了。”凌玉想了想,也觉得她所说的甚是有理。
只是远在军营里的程绍禟,却一直得不到确凿消息,镇宁侯治军甚严,里头的消息轻易出不去,外头的也是轻易进不来。
再加上程绍禟如今只有一个普通兵士,每日都要演练武艺外,不时还要担负不少零碎的差事,一来二回的,连歇息的时间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用,却是抽不得空再想其他之事。
如此又过了一个来月,一直暗中注意着他的镇宁侯也添了几分欣赏。
此人能屈能伸,尊至太子身边红人,统领着太子府明里暗里数不清多少的侍卫,如今沦为军营里最末等的兵士,却依然踏踏实实,不怨不恼,这份心性,着实有些难得。
再隔得半月有余,他终于下了令,将兵士程绍禟调入了他的亲卫队中。
三个月不到,程绍禟便完成了从末等兵士到大将军新卫兵的转变,如此才是真正开始接触那位本朝第一猛将镇宁侯。
而凌玉与明菊彼此交换消息,悄悄留意着太极宫里的那位,发觉人家并没有什么针对宋超,甚至针对齐王府的举动,慢慢地也便抛开了。
再加上留芳堂的生意越来越好,虽未到赶超在青河县的地步,但也足够让凌玉、凌大春这对兄妹忙得晕头转向。
“程娘子、素问姑娘,赶紧换身再体面些的衣裳,宫里头的淑妃娘娘要见你们!”这日,她刚进家门,便见太子妃身边的侍女彩云急急来道。
“淑妃娘娘?”凌玉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便是杨素问也惊讶地张着嘴。
“敢问姑娘,可知娘娘要召见她们所为何事?”凌秀才皱着眉上前问。
“老先生放心,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太子妃也是一起进去的。”彩云笑着回答。
凌玉与杨素问彼此对望一眼,到底不敢耽搁,急急忙忙地回屋换上最体面的衣裳,这才跟着彩云到了太子府,坐上了太子府往皇宫的车驾。
“我还是头一回坐这般体面的马车。”杨素问小小声地道。
凌玉捏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可多话,这才恭敬地问太子妃:“不知淑妃娘娘因何会知道妾身与素问的存在?”
那样尊贵之人,又是在深宫里头的,如何坐晓得她们的存在?
再说,听闻这淑妃娘娘如今代掌着六宫,虽非皇后,实如皇后。
太子妃眉间隐隐有几分忧色,听她此问便微微笑了笑,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娘娘此回想见你们,实是因为玉容膏与回春膏之故。”
“娘娘也不知从何处得了玉容膏与回春膏,用了觉得甚好,又听闻这并非是进贡之物,乃是出自京里新开不久的留芳堂,这才起了兴致。”
“再后来听闻此二物乃是杨太医后人亲手调制,这才迫不及待地使了我来请你们。”
凌玉怔了怔,很快便明白,对方真正想见的,只怕是她身边的杨素问。
杨素问惊讶:“想见我?”
随即又苦着脸道:“娘娘是知道我的,我连我爹三成的本事都没有学到,淑妃娘娘怕是要失望了。”
太子妃轻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你的事我已经对淑妃娘娘说过了。”
她的什么事已经说过了?杨素问很想问,但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凌玉却颇为欣喜,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啊!连皇宫里最尊贵的女子都认同,留芳堂的生意还怕不能再上一层楼么?
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爱美,像皇宫里那些出身尊贵的女子,爱美之心只怕更甚!
太子妃没有错过她脸上的惊喜,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想到太子最近的阴沉不定,又难掩几分忧虑。
殿下接连数回进宫求见陛下都被拒在门外,前几日好不容易见着了,哪想到回府之后脸色却更加难看,想来必是在陛下跟前碰了壁。
这可是绝无仅有之事!谁人不知陛下众多皇儿当中,最为宠爱的便是太子这个嫡长子,还襁在褓中时便册立他为太子,皇后过世后还将他养在自己的宫里,这些年来更是一直宠爱有加。
如今……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太子心情不畅,府里人人怕得连大气都不敢轻易喘一声,往日那些想方设法往太子身边凑的庶妃侍妾们,如今一个个对他避之不及,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落得如同前几日那个侍妾般的下场。
凌玉如何瞧不出她的心事重重,只是到底不敢多问。
太极宫中,天熙帝忙不迭地问:“仙姑,朕已经许久不曾见太子了,身上的功德之气可聚集回来了?”
“陛下放心,已经聚得差不多了。”紫烟掐指一算,又细细地凝视着他的额,良久,方才柔声道。
天熙帝这才松了口气,下一刻又有些担心:“朕与太子毕竟乃是嫡亲父子,总不能一直这般避而不见,仙姑可有什么两全的法子,竟能不让太子身上的龙气卷去朕的功德之气,也不必让朕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见她脸上有些迟疑,天熙帝忙又道:“仙姑有话但说无凡。”
“太子乃陛下之子,陛下乃真龙天子,身为您之子,自然打出生便身带龙气。太子殿下身上的龙气能如此浓烈,实因他乃真龙天子选定之人。”紫烟不疾不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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