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侧殿里传出太监的唱喏声:“丽妃娘娘薨!丽妃娘娘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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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按捺着的性子等候着,透过紧闭的窗门望向外头,见天色渐暗,可不管是齐王,还是杨素问,均没有动静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素问没有抓住机会制住那名女侍卫?将军府里那般多人,又是自己的地盘,哪怕对方武艺再高,必然也是能有机会制服对方才是啊!
突然,一阵细微的开门声响起,她心口一紧,警觉地问:“谁?!”
“嘘,嫂子别怕,是我,唐晋源!”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随即传入了她的耳中,紧接着,她便看到唐晋源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
“嫂子快随我离开这儿!凌嫂子和绍安兄弟都在外头等着你!”
凌玉心中一喜,想也不想地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怎么回事?你怎会在这里的?”
“嫂子,你回去后紧闭大门,让护院们加强巡逻,如今京中大乱,齐王殿下便是知道你们逃跑了,只怕也抽不出空来理会了。”唐晋源不答反道。
“京城大乱?发生了什么事?”凌玉加快脚步跟上他。
“陛下驾崩了,遗旨着丽妃娘娘殉葬!”唐晋源用力一咬唇瓣,“嫂子快走!”
哪想到二人步伐匆匆地刚走过一处小竹林,忽见前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便有一队人急匆匆地迎面而来,恰好与他们二人打了个正面。
而此时,凌玉才认出,这些人当中,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齐王,被齐王紧紧抓着手腕,正极力挣扎着的正是齐王妃。而那映柳,则被两名侍女一左一右地扶着紧跟在齐王与齐王妃身后。
齐王乍一看到凌玉,神色明显愣了愣,随即厉声喝道:“带上她!!”
凌玉大惊失色,下意识便想转身逃跑,可才迈开几步便被侍卫抓住,强行拖着她一路从侧门出了府,而后把她扔进了早就候在门外的马车里。
她被摔得七荤八素,紧接着便听到马匹一声长嘶,马车骤然疾行,把她重重地甩向车厢,撞得她骨头都像是要断裂了。
御书房内,赵赟高坐上首,赞许地望着梁公公:“你做得不错,那道遗旨下得恰是正好!”
原本他也是打算寻个机会先下手处置了那丽妃,如今这样倒好,有父皇的遗旨,光明正大。
梁公公连忙道:“不敢当殿下此言,大行皇帝确确实实是下了这么一道遗旨。”
赵赟更加满意了:“很好,正是应该如此,不管何人来问,包括孤,你都要坚持这确确实实便是父皇的旨意。”
只有连自己都骗过去,才能骗住天下人!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天牢里的韩王跑了!!”正在此时,有宫中侍卫急匆匆地进来回禀。
赵赟大惊:“跑了?!”
当下,他连下几道命令,着人全力追捕逃脱的韩王,务必将要他捉拿。看着领命而去的下属,他的脸色一片阴沉。
韩王的羽翼早就被自己悉数剪尽了,仅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从天牢里逃出去?难道他背地里还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势力?
他死死地握着拳头,额上青筋频频。
不管是赵珝,还是赵奕,甚至还有后宫中那些赵氏子弟,一个都不能脱离他的掌控,否则,便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哪想到过得一个时辰,又有下属来报,只道齐王带着妻妾闯过西城门的重重把守,消失在浓浓的白雾当中,遍寻不着踪迹。
“什么叫消失在白雾当中?这般多人竟是连一座城门都看守不住?!”赵赟怒目圆睁,怒声吼道。
“殿下,这会儿天降大雾,遮挡视线,确是不容易……”
“够了!!孤不想听到任何借口,立即派人全力去追!!”
一直到下属领命而去后,赵赟才难抑愤怒地重重在御案上一击。
本以为布下了重重关卡,便能将赵氏血脉悉数掌握在掌心中,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还是教赵栩赵奕两人给逃掉了!
难道,这是天佑赵氏血脉?
不,不可能!
他的双拳越握越紧,脸上尽是肃杀之意。
天熙二十六年,天熙帝驾崩,丽妃殉葬,韩王与齐王不待大行皇帝入殓,连夜逃回封地。
两个月后,二王联手于长洛城率先举起反对新皇的旗帜。
长洛城齐王府中,晏离仰望星空,掐指一算,喃喃地道:“帝星相争,奇哉怪也……”
自三年前始,他便已经看不透星象,今夜不过是心血来潮,夜观天象,没想到竟又让他看分明了。
正捧着干净衣物从一旁经过的凌玉恰好便听到他这话,眼眸微闪。
帝星相争?可是指新皇赵赟与齐王赵奕?
想来应该是了,毕竟一个是这辈子的皇帝,一个是上辈子的皇帝,可不就是两颗相争的帝星么?
“快些,王妃那还等着呢!”见她停下了脚步,前头的侍女不耐烦地催促道。
凌玉抿了抿双唇,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脚步。
两个月前,她逃离齐王府时不慎遇上正欲逃出京城的齐王,被他顺手抓了来,一路上九死一生才终于抵达长洛城。
期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是看到一路上的生灵涂炭,她又苦笑着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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