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你既说他们有功,朕便免了他们五马分尸之刑,赐他们一个全尸吧!”赵赟厉声道。
“陛下……”程绍禟还想再说,却被赵赟喝住,“程绍禟,你莫要挑战朕的耐心!!”
“陛……”
“将军!”眼看着赵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副将生怕他再说下去会惹祸上身,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他不要再说。
程绍禟抿了抿薄唇,终是噤了声。
赵赟阴沉着脸,恨恨地瞪着他,见他虽是闭了嘴,可脸上却不见半分服软之色,一时怒上心头,那道赐封的圣旨也不愿再颁下了,冷笑道:“朕听你话中之意,难不成要为赵奕乱党求情?”
“臣并非要为他们求情,臣只是将他们在赈灾当中的表现据实道来。”程绍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那依你之意,朕该如何处置他们?”赵赟寒着脸问。
“死罪可免。”程绍禟抬眸迎上他冰冷的视线,缓缓地道。
“程大将军在接连攻下平江以南数城时,可是对降兵也从不手软,为何这一回却偏偏要为齐王余孽说情?”终于,有朝臣提出了质疑。
“你这是何意?难道想要污蔑将军勾结乱党?!”崔副将听毕大怒,脸上杀气顿意,若非手中无兵器,只怕当场便要拔剑了。
李副将与小穆脸上同样布满煞气,狠狠地瞪着那名朝臣。
那朝臣被他们三人瞪得直直打了个寒颤,可到底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程大将军此举,确是令人费解。”
程绍禟冷笑道:“就凭你口中的齐王余孽不眠不休地投身于救灾当中,亲手从废墟中挖出无数百姓,救下了数不清多少条人命。”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本将不敢说手上从无冤魂,但至少行事对得住天地良心,这位大人若是觉得死在本将手上的那些降兵有所冤屈,大可直言。本将乃是粗人,学不来你话中有话,含沙射影的那一套!”
“你!”那朝臣被他气得涨红着一张脸,可到底对他有所忌惮,又见其他人都是装聋作哑,完全没有助自己一把之意,唯有憋着满肚子火气退了回去。
赵赟冷冷地看着他们,全然没有阻止之意。
程绍禟深深吸了口气,一咬牙,干脆不一做二不休,再度跪了下来:“有罪当惩治,有功当奖赏,臣愚钝,不敢断言他们罪与功孰大孰小,只是亲眼目睹他们为救治灾民所作的一切,心有所感,故而才斗胆进言,望陛下对他们从轻发落!”
李崔二副将与小穆沉默片刻,终于也缓缓地跟着跪了下去:“请陛下从轻发落!”
“好,好,好,好一句有罪当惩治,有功当奖赏。程绍禟,朕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他们的所谓功劳,不足以抵消他们之罪!除非……”
看着跪在地上那三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坚定,赵赟心中顿时便如憋了一团火,冷哼一声道 :“除非你们以功劳相抵,朕或能考虑考虑饶他们一命!”
“臣愿以功劳相抵,请陛下从轻发落!!”异口同声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半分犹豫,也成功地让赵赟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不识抬举!”他当下再也忍不住,一拂衣袖,盛怒而去。
“陛下……”
见赵赟被程绍禟几人活活气走,朝臣们望向他们的眼神可谓复杂极了。
“侯爷,你可知道陛下已经拟好了晋封你为镇国公的旨意?”庚太傅叹了口气,惋惜地道。
正欲从殿内离开的朝臣们惊讶地停下了脚步,随即,望向程绍禟的眼神各异。
所以,这位程大将军便是与国公的爵位失之交臂?
程绍禟笑了笑:“命里有时终须有,想来我命中与国公爵位无缘。”
见他倒也看得开,庚太傅又是一声长叹。
“陛下还在宫中准备了庆功宴,如今只怕也没有了。”
“无妨,离家三年有余,甚是思念家中亲人,正好可以早些回去。”程绍禟更加不以为然。
“将军说得对,若能与区区一点战功换下数百条人命,也算是值了。”李副将哈哈一笑,也跟着道。
小穆自是更不在意,反正程大哥无论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
崔副将却是有些可惜,就差这么一点,将军便能成为镇国公了。
平南侯府,凌玉劝着王氏:“宫里必是准备了庆功宴,一时半刻也回不来,娘还是先用些晚膳,不能把自己给饿着了。”
“大嫂说得对,不定宫里还有其他什么庆典,哪里这般快便回来,咱们还是先用了晚膳再慢慢等吧!”
“如此也好,总不能把孩子们给饿着了。”王氏叹了口气。
见她同意了,凌玉连忙吩咐人传膳。
哪想到膳食刚好摆上,便听到下人惊喜的叫声:“侯爷回府了,侯爷回府了!!”
凌玉手上的筷子‘啪’的一下便掉了下来。
小石头一马当先,立即冲了出去:“爹爹!!”
程绍安亦扶着王氏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
凌玉勉强按下心中激动,正要跟上去,便觉双腿被人给抱住了,低头一望,便对上了小泥巴不高兴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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