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关于这起舞弊事件的人员前后竟达百余名,不是被斩首,就是被发配,一时之间,江南的街头溅满了鲜血,哀嚎遍地中寻不到一处宁静。
“我还要回京将此事上报给皇上,时间紧迫,不得不先走一步了。”马车前站着的石琛正在和淮宋他们道别,他本是奉命前来查案,案子一办完自然是要回去的。
“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皇上会派你过来江南,照理说以箫礼在朝廷的人缘和关系,肯定有不少官员挤破头要来江南给他打掩饰,怎么单单是你呢。”
临别的队伍里,王璟发声问他道。
“怎么,见到是我不高兴了?没派来你心目中的大臣,有意见了?”石琛没正面回答,事实上他很想捉弄一下王璟。
“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还见到你高兴,谁来还不都是一样。”王璟压根就没想过指望他。
“你现在说话是不是要客气点,怎么说我也是淮宋的兄长。”石琛的示意很明显。
“本王疯了?怎么着,要我喊你声姐夫?”这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身旁的淮宋用胳膊肘拱了拱他,朝他翻了个白眼。
“其实皇上早就知道箫礼贪污的事情了,只是碍于往日的情面没有说出来,你也知道箫礼和皇上的关系,哪怕这回派我来,临行前也是郑重嘱咐我,叫我不要对箫礼动手,将他人带回京城再说,只可惜他自己弄巧成拙,还没被抓,自己倒先行了断,怎么说呢,也算是现世报吧。”
“皇哥他……还是那么仁慈,纵是已经登上了皇位。”王璟担心的是,他这般菩萨心肠,日后惩治手底下的大臣,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和威严,箫礼不就正是一个例子么。
“没办法,太上皇在位时杀了太多人了,皇上不想重蹈覆辙,更不想让更多的冤魂无法得到安息,所以才会处处留情。”
石琛叹了口气,王璟和他都想到了一块去,他为官对百姓仁慈事小,可皇帝终究是个需要作出决策的统治者,有的时候就必须舍一面,得一面,而往往想兼顾之,只会到最后全部失去。
“不说这个了,王璟,你跟我来下。淮宋,你先带弟弟走。”
石琛拽着王璟的衣袖来到了马车的另一边,淮南垫着脚尖巴巴望着,问姐姐道:“他们在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走吧,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赶紧回去,爹娘都担心死你了。”淮宋替弟弟将脸庞的污渍擦干,牵着他的手打算先行离开。
淮南一步三回头,很想问姐姐关于石琛的事,可又想想,还是闭了嘴。
“最近一段时日京城都没五王爷什么动静,反倒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最该活跃的分子突然没了声音,反倒是皇上这边人一个接着一个出岔子,眼下的局势,五王爷还什么都没做,他们这儿倒先乱作一团了。
“所以我猜测,他大概是来江南了。你呢,这些日子有注意到什么动静吗?”
王璟没说话,也没任何表示。
“如果他真的来了江南,那么他的动机再明显不过,淮宋和她母亲的安危便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王璟能守住她们母女吗,石琛没办法确定。
“我五哥明明是你父亲妹妹的儿子,怎么你们俩关系那么僵。”宰相石琛的妹妹,当今的淑太妃和太上皇所生的皇子便是五王爷王焱,却因各自拥护的队伍不同,王焱一直和自己的舅舅,表兄很是不合。
“他始终不愿意站在皇上那儿,自然跟我们不一样,再说了,当初皇上跟随太上皇征战,是他在关键时刻将军粮成功运到了军队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皇上一直没办法把他怎么样,民间甚至有传闻,是五王爷的功劳,才不至于让这场征战失败。”
石琛所言王璟自然也有所耳闻,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站他的五哥。
行军打仗靠的可不是什么怀柔,他五哥的果断和英勇显然在这件事情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不要觉得不屑,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五王爷若真来了江南,你怎么办。还有梅家,好像也听说了你在这儿的事,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他们吧。”
“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可以寻求你们石家帮助吗?”至少,要给她一个绝对安全的庇护所,“王衡之那儿似乎开始蠢蠢欲动了。”
“虽然淮宋是我的妹妹,可她的母亲顾盼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把他们带到我爹跟前,我爹会怎么做。自打太上皇退位以后他就变得很被动了。”
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或许就会因为这张底牌,而被全面击溃。
他和新皇之间的反目,也不过只差一个像样的理由和决心了。
“我要走了,王璟。我现在才清楚,这看似天下太平的人间,表层之下正激荡着好几股暗流。原来暂时的镇压只会换来往后更大的波动,逃避和躲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姐,你篮子里装的什么啊。”一路走回,淮南对姐姐篮子里装的东西感到好奇。
“香梨,还有鲍鱼。”
“什么,鲍鱼?”这么说着,淮南已经开始酝酿口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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