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从外头走进来的弟弟也一块蹲在了她身旁,“告诉他你有身孕的事,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走的。”
“上一回是成亲,这一回是怀孕,每次都用借口去挽留他,那么下一回呢,我是不是得用刀架在脖子上,拿性命去威胁他?淮南,不是我不想留他,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留在这里,他注定是要走的,我做什么,都是只是在拖延他离开的时间而已。”
什么叫有缘无份,什么叫筋疲力尽,淮宋以前不信命,可现在不信也得信了。
“可若是他说的是真的呢,两个月后说不定他就回来呢?”
“他不会回来的,就算他回来,我也不会原谅他。”淮宋再也不想在这个人身上浪费精力和时间了,太累,也太无奈。
她一手搭在弟弟肩膀借力起了身,忽然听闻外头一阵声响,出去时,父亲淮四也不安地站在了院子里。
“衡之,你怎么来了?”
王璟临走前倒是有说若是有困难去找他,谁料他自己先找上门来。
看样子,王衡之的脸色很不好。
“今夜我们家有场家宴,届时还请帮个忙,去烧个饭。”
淮宋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令秧,一般情况下,这位大小姐是不可能来这种穷乡僻壤的。
“可以啊,只是我娘她出远门了,所以只有我一个人过去,你们看行吗?”
王衡之点了点头。
“要是还缺帮手的话,把淮南也带去吧。”省的这小子大半夜出去骑马。
“不用了,都准备好了,你去就行。”
“哎行,我先准备一下,你们要不先进屋等我会儿。”
淮宋刚转身准备去厨房,便被他给叫住:“不用了,你跟我们去就行。”
虽然有些疑惑,淮宋还是点了点头:“好啊,那再好不过了,我也省得收拾。”
轿子里坐着的是王衡之和淮宋,不知为何,令秧主动进了前面一顶轿子,留下他们二人同处。
“王璟他……回去了是吗?”他的眼神里有些许淮宋无法捕捉到的情绪,看起来怪怪的。
“嗯,是的。他说有事回京城两个月,好像京城发生了不小的事呢?”
“宰相石柏彻底和皇上分裂,联合朝中百名文官坐在大殿前,请求将皇上废位。”他说起这话来,还蛮镇定的,倒是淮宋可就没他这么淡然了。
“宰相……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为了什么,拥护五王爷继位呗。因这次征战,五王爷立下了军功,民间甚至已经有百姓开始为拥护他而游行,京城可以说相当乱了。”虽是这么说着,淮宋确注意观察到他的表情,冷静得不像话,一改平日里的他。
“那太上皇会怎么做呢?”虽然已经退位,可这位惜权势如命的皇帝转身进了幕后,还是当起了操控一切的职责。
皇上是他一手培养长大的儿子,也是任他操控和摆弄的傀儡。
“现在的局势恐怕由不得他,他已经被人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了。”
是什么样的条件和威胁,才能够令这位三头六臂无所不能的太上皇感到惶恐,感到害怕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人捆住了手脚?”淮宋没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事实上这小子从一开始就在自说自话。
“就像我一样,身不由己。”
淮宋想起前不久弟弟淮南闹科举那一事,也因为令家是主谋,据说遭到了严厉的惩罚。
“皇上最终碍于将军的面子,下令特赦令家。就是因为如此,才让宰相石柏得以找到缝隙,联合朝中百官来抗议。”
淮宋撇撇嘴,这关系户用得也太频繁太尴尬了,也难怪官员们心怀不满。
“这一回,矛头直指的,不是令家,也是梅家,而是皇上。”
“可……可令秧家的确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是吗,衡之。之前的贪污,再到后来的科举作弊,令秧他们家虽说有很多银子,但银子终究不是万能,有很多关乎体制的地方,多少银子也没办法撼动或者改变,这个道理早该他们一开始决定用银子解决一切的时候,就该明了的。想要获利,获更大的利,就应该冒险,而冒险,就意味着会失败。”
“是啊,他们早该明白的。”他低下头,扯了个笑容,“可谁都不是一生来就应该输的,对吗淮宋。我王衡之一生下来就是废太子儿子,是失败者的儿子,所以我活该,被挤压,被唾弃,被比下去,是吗?”
淮宋摇头,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来,她只是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因为听到这些话而感到难过。
“衡之,你别这样想。你不是失败者,你就是你,王衡之,你犯不着跟他们比,也犯不着跟他们置气,你跟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再说了,有我淮宋,谁敢欺负你。”
他忽然的抬头,认真地看向身旁的她,那表情令淮宋不寒而栗。
“是啊,小时候只要我被人欺负,你总是第一个挡在我前面。”以至于以后只要一出了事,他下意识想到的那个人,就是淮宋。
“淮宋,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挡在我前面,替我承受那些本不该由你来承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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